前的时候,永远都是既强大又自信的,哪怕处在下风的时候都是一样。

他从没想过这样的叶峥有一天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眼前。

恍惚中,他想起了叶峥曾对他说过不止一次的话。

“只要我还活着,你不会死。”

叶峥确实是做到了。沈长珏木着一张脸想。他一点也不稀罕这样的承诺。

“长珏,你别难过。至少人还活得好好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季末出现在了沈长珏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就像是叶峥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可偏偏,沈长珏就是没能从对方同样的姿势中汲取到一丁点安心。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活得好好的。”

沈长珏说话的语气没有变,但季末能够感觉到他深深的嘲讽,那种……完全变了调的感觉。

“你不要那么悲观啊,也许,嗯……”季末说,“也许明天叶峥就好了啊。”

“也许永远都不会好了。”

季末闭上嘴不再说话,去劝一个根本听不进去的人,不过是浪费口舌而已。

沈长珏一步一步走到叶峥床边,在靠近床头的地方蹲了下来。近距离看,叶峥的状态似乎更差一些,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口鼻处罩着一个氧气罩,仔细看的话能明显地发现叶峥右肩膀靠后的地方有明显的烧伤。

按理说这个时候是后背朝上会更有利于伤口恢复才对,然而叶峥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这样做,肋骨有三根出现断裂,监测结果显示呼吸道更是有明显灼伤。

好好的一个人……不过半个月的时光,就变成了这样。

沈长珏的双手有着轻微颤抖,缓缓地握住了叶峥正在输液的那只手,因为长时间扎针,皮肤已经泛起了青紫。

“叶峥肯定会没事的,医生已经说了,他恢复得非常好,只是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可能是因为劳累过度……”

“你闭嘴!”沈长珏头也不回地吼道。

劳累过度?

季末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分析叶峥是劳累过度。

沈长珏的双手紧紧地包裹着叶峥的左手,时不时摩擦两下,好像这样就能给叶峥冰凉的手带去一缕温暖——就像从前叶峥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沈长珏很激动。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在看到叶峥的第一时间扑上去,又花了多大的劲才迫使自己迈开双腿走进叶峥的病房。

这很矛盾,但是又很寻常。他很怕,但是看到叶峥躺在这儿,就在他面前,就会变得异常的安心。

比起沈长珏,季末虽然也关心叶峥,可毕竟见得多了,尽管叶峥和他的关系并不差,也并不值得他哭得惊天动地,像自个儿家里死了人似的——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家里人,叶峥也没有死。

让他感到心情异常复杂的,是悬浮车入口边的一把短刀。

他认得,而且再熟悉不过,是沈长珏常年带在身上的那把短刀,已经当了他好几年的武器,此刻却被主人一时疏忽,遗忘在了角落,仿佛主人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它一样。

沈长珏是从不会让自己身边离了武器的。季末相当了解沈长珏的执着,像是有被害妄想症一样,生怕只要身边没有一件防身的东西,就会立刻被谁给暗害,如果说大家普遍的习惯是出门前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带通讯器的话,沈长珏就是在吃饭睡觉出门,只要他能想起来的各个时间点,都检查一遍自己的武器是不是好好地留在身上。

可是今天他却忘记了,忘得是这样的理所当然,漫不经心。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确定了,叶峥在沈长珏心里,那种位置……

应该怎么说呢?用爱已经很难概括,大概就像……神一样。

沈长珏轻轻吻在叶峥手背上,姿态很认真也很虔诚,面部表情看上去很柔和。然后出乎意料地感觉到……叶峥的手指貌似在他掌心里动了一下。

沈长珏呆住了,握紧的手不知是放开好还是继续这样下去好,是不是该叫医生呢?这个时间,医生不知道还……

“咳。”

沈长珏猛一抬头,正对上叶峥的双眼。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笑意,看得出很努力地想将嘴角弯起,不过就连做到这个动作也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叶峥。”沈长珏叫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叫完名字之后就没了下文。

叶峥没有再做出别的动作,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长珏。

不知怎的,沈长珏被这样热切地注视着,禁不住鼻头一酸。直到叶峥醒来对他微笑的这一刻起,他才终于感觉到,之前的恐惧和害怕都如同潮水一般翻滚着席卷而来。

死亡这件事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叶峥差一点就要从他的世界离开。

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比起任何一个人担惊受怕,他宁愿和叶峥一起去死。

沈长珏稍稍松开了手,动了动自己已经蹲麻了的双腿,找了找身上的刀无果后也不在意,在叶峥近乎惊恐的目光中抄起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往地上一砸,接着就飞快地翻找出一片最大的,将自己的手臂划破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叶峥只恨自己不能动,在床上急得几乎要弄掉了氧气罩。

季末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着急啊,这老伤兵还没好,又多了个新伤兵,老伤兵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新伤兵吓死了——是真的吓死——这叫他怎么能不着急上火。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能死。”沈长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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