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浴血奋战,备些粗劣水酒,聊表一些心意而已,人常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假若来日有一天,我成为一方大贾,此酒必然永远向将士们免费奉送。”

众人听了这一番话,不由纷纷称赞,之前那嘀咕的人顿时也没了声响,江宁又道:“若是各位对这酒有兴趣,皆可一尝。”

他说着,让随从们取了碗来,开始分酒,众人见了,立刻都涌上前去,喝了酒的,无不称好,没喝到的,伸长了脖子往里边看,大夏天的挤出了一身的汗。

因为买酒的人太多,江宁使人搬来的酒不出一个上午便全部卖光了,也偶有兵士过来领酒,江宁取酒之时,开口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兵士?”

那人答道:“是沙河城的守城兵。”

江宁想了想,询问了他的名姓之后,便将酒给了他,随口问道:“这里有沙河关兵营的兵士来吗?”

那兵士领了酒,便答道:“沙河关的兵士偶尔也会来此,不过,他们大约是一个月才有一次机会出营。”

江宁得知了这个消息,点点头,谢过他之后,那兵士又要走,江宁叫住他:“军爷,我这里还有个小忙请你帮一下。”

兵士拿着酒,心中正高兴,便耐心地等着,江宁取出一张画像来,问他道:“军爷可见过画像中的人?”

那兵士看了看,摇摇头:“没有。”

江宁收了画,微微笑道:“麻烦军爷了。”

整个上午,来的兵士都不多,但是问出的消息却是大同小异,江宁得知,沙河关兵营的管理比沙河城要严上许多,至少营中士兵是不能随意出来的,就算是出来,也有时间限制,每次出来只有一的天时间,且回营不得晚于下午六点,他们上一次出营的时间是在上个月十一日。

江宁算了算,现在是八月十六日,如果这些信息没有错的话,距离沙河关兵营的兵士出来还有五天时间。

五天时间而已,江宁在心中默默地将这句话来回说了几遍,按捺住心头的焦灼,开始收拾酒坛子。

他收好了酒碗之后,交给了随从,一抬眼便看见顾鸿云站在不远处,正往这边看,不知站了多久了,见江宁注意到他,便走过来,看了看残局,无奈摇头笑道:“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江宁不语,顾鸿云忍不住问道:“真的这样重要么,万一五天之后,你兄长并没有出营呢?”

听他这样说,江宁不由笑了笑,答道:“顾兄也说了,只是万一而已,然而就是这万一,我也要努力去试一试,万一他真的出营了呢?”

顾鸿云不答话了,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宁顿了顿,低头擦拭了一下手背上溅上的酒水,然后答道:“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韩致远,那个人早已经被深深地刻在了心上,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左右手一般,这个问题,就像一个人被突然问起,你的手心一共有多少纹路一样。

况且自己眼中的韩致远,与旁人眼中的韩致远,恐怕是很不一样的。

上午便这样过去了,下午的时候,江宁仍旧在市集门口卖酒,或许得了其他兵士的转告,来免费领酒的兵士越发多了起来。

然而整整一天过去了,江宁也没有得到韩致远的消息,及至傍晚,市集行人皆尽散去,他收拾好东西,回了客栈。

进屋子的时候,顾鸿云那只猫竟然没有出来,江宁不免有些讶异,那猫这几日都非常黏他,只要这边稍有动静,哪怕只是门开了缝,都能循声摸过来。

他有点意外地看了看隔壁房间,里面没有点灯,黑乎乎的,顾鸿云像是还没有回来,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正准备离开。

才刚一转身,便看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江宁心中一惊,猛地退了一步,借着一旁昏黄的灯笼光线,看清楚了那人的半张脸,他出声道:“顾兄?”

确实是顾鸿云,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情绪看起来十分差,整个人浑身的气息都变了样,与之前截然不同,鹦鹉安静地窝在他的怀中,微微阖着眼,偶尔蹭一蹭顾鸿云的手臂,歪着头打盹。

顾鸿云看起来不太想说话,简短地应答了一声,然后径自越过江宁,伸手推开屋门,进去了,过了片刻,房间里的灯仍旧没有点起来。

江宁心中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纠结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又从屋里找了几张椅子,一一排在床前,自从韩致远离开以后,他睡觉掉下床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江宁吹了油灯,躺在床上酝酿睡意,顺便仔细思考一下怎么样才能得到韩致远的消息。

过了十来分钟,忽然从隔壁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凳子一类的物事倒地的声音,然后传来轻柔的猫叫声。

江宁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侧耳细听,片刻后,隔壁房间又传来哗啦啦的声响,间或夹杂着瓷器落地,清脆的碎裂声,猫又喵喵叫了几声。

江宁随手扯过衣服披上,翻身下来床,点起油灯,去敲顾鸿云的门,口中道:“顾兄?”

门里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死寂,顾鸿云没有答话,江宁微微皱眉,迟疑了片刻,继续敲门道:“顾兄?你没事吧?”

过了一会,顾鸿云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既压抑又冷漠:“我没事,你去睡吧。”

江宁紧皱眉头,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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