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前边的顾鸿云搭话道:“江兄看起来不像是冕阳城的人。”

江宁笑着反问:“怎么不像?”

顾鸿云哈哈一笑,摇着扇子道:“说来这冕阳城我也来过好几次了,这里的百姓非常有意思。”

这话听得江宁终于有了点好奇:“怎么个有意思法?”

“说个趣事与你听听,”顾鸿云打开了话匣子,笑道:“我从前有一次路过此地时,见到一位老人摔了,便上去扶了一把,还将人送去医馆,结果老人反而诬赖我,说是我将他推倒的,要讹我的银钱,我若是不愿意付,他便躺在地上大哭不止,围观众人也有从头看到尾的,他们也并不觉得这位老人有什么不对,反而来指责我,后来无法,我破财消灾,这才得以脱身,等回了客栈,发现我的随从是被人扭送着回来的,一问之下,原来他也扶了一位老人,只不过出门没带钱罢了。“

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这冕阳城的百姓,真真是有意思极了,我走南闯北这么久,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规矩,各个人家商户将整座冕阳城画地分割,还各有各的名号,江兄日后走路时可要小心了,你就算是掉了个铜板,落到这冕阳城的地头上,下一刻就改名换姓,不再是你的了。”

江宁:“……”原来扶老人这个梗竟然从古代就开始有了?

顾鸿云笑完,这才摇着扇子道:“江兄古道热肠,所以我才觉得你不像是这里的人。”

这个人似乎特别会说话,一番恭维的话在他口中说出来,十分自然,且不会让人觉得排斥,应该是个生意人,想到这里,江宁笑道:“顾兄过誉了,我是越州人士,只不过途经冕阳罢了。”

顾鸿云闻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面色迟疑,尔后摇头:“也不太像,江兄是后来迁至越州的?”

这个人还真有点厉害,江宁心中大为诧异,这才道:“不错,确实是去年迁来的,不过顾兄是如何得知的?”

顾鸿云哈哈一笑,道:“不过是见识的多了,我十年前便离开家,四处闯荡,说句不自谦的话,这大泽,从南到北,从东往西,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听江兄说话,其中带了北方宿州的腔调,又混杂了越州的口音,十分好认。”

江宁笑眯眯:“顾兄见识颇广,佩服佩服。”

说话间,这段巷子便走到了头,那狗也不见再跟上来,顾鸿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向江宁道:“江兄要往何处去?”

江宁答道:“去码头接人。”

顾鸿云收了扇子,拱手道:“那我们就此别过了,相逢即是有缘,改日再遇,必定要请江兄喝一杯水酒。”

江宁笑了笑,欣然应了,顾鸿云便告辞,摇着扇子往右边的酒楼去了。

江宁在码头转了几圈,没找到韩致远,便只得又回去客栈,一进大堂,韩致远正向跑堂伙计问话,见他进来,松了一口气,道:“回来没见着你,你去哪里了?”

江宁把手中的油纸包扔过去,回道:“看你中午吃得少,给你送吃的去了,怎么样了?”

韩致远面色立刻多云转晴,上下抛了抛那油纸包,与他一同往楼上房间走去,一边道:“没见着人,船上也没什么动静,我等了一会,就回来了。”

“唔……”江宁略一思索,道:“既然这样,傍晚的时候再去看看,总要想想办法,这种天气,茶叶不能拖,每拖一天就是损失。”

韩致远点点头:“不下雨的话,我们一起去吧。”

然而下午的时候又下了三场小雨,断断续续的,幸好到了傍晚已经停了,两人便稍微收拾了一番,出门往码头去了。

到了那艘大红顶的货船下,果然见着那管事站在一旁督工,一边掏着耳朵,一边与工人嘱咐着什么,看到江宁他们过去,便摆了摆手,结束了那场对话:“去吧,我刚刚说的事项你要记住了。”

江宁等他说完,这才拱手,笑着道:“抱歉,又来叨扰了。”

那管事看了他一眼,道:“船上的货已经满了,怕是要让你白跑一趟。”

江宁笑意不减:“若不是实在困难,也不敢麻烦贵船队,劳烦管事帮帮忙吧。”

管事有点不耐烦了,道:“都说了已经……”

他的眼睛一瞥江宁袖子中微微露出的手,声音顿时消减下来,立刻不动声色地改了口:“咳咳……那我再帮你上船看看吧,等着。”

那管事似真似假地让两人等候,自己上了船,江宁微微一笑,将手心的银子收回袖袋,自古以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祖宗的真话。

他与韩致远在船边等候着,顺便观察来来往往的搬运工,那管事去的时间有点长,直到那些搬运工人都快要将补给搬完了,他这才匆匆下来,神色略微奇怪地看了看两人,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颐指气使了,反而多了一点谦恭的意味:“先前是我错算,还请二位不要见怪,我们的货船明日清早便出发,不知二位何时将货物运送过来?”

他甚至还拒绝了江宁的贿赂,这个转变倒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江宁与韩致远对视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江宁略一思索,笑着对那管事道:“如果贵船不介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将货物运送过来。”

那管事笑了:“自然可以。”

虽然一波三折,发展出乎两人意料,但是这事总算是办妥了,回去的路上,韩致远奇道:“我比较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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