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远还要说什么,一瞥前方,眼睛突然一亮,立刻一伸手将还在求抱抱的小碗儿拨拉转了个圈儿,指着正朝这边过来的男人道:“你爹来了。”

下一刻,男人洪亮的声音满含惊喜道:“小碗儿?!哎哟爹可算找着你了。”

史高岑一把将小碗儿举起来,跟宝似的转了几圈,这才抱在怀里,捏着她的鼻尖爱怜地道:“你跑去哪儿了?急死爹了,爹还以为你又丢了呢,回去可别告诉你娘,不然你爹又要挨揍了。”

又……感情您还天天丢女儿啊,江宁默然无语,看向小碗儿的目光有点同情,摊上这么个马大哈的爹,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史高岑哄完了女儿,这才看向江宁两人,怔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们!上一回便是你们二位将小碗儿送回来的,还真是有缘的很,多谢多谢。”

他说着,放下女儿,郑重地朝两人行了一个礼。

江宁让开,又摆了摆手,笑道:“我们只是凑巧遇见罢了,不必客气,找到了就好。”

史高岑哈哈大笑,声音爽朗道:“上一回天色太晚,还未来得及好好答谢二位,这一次就由史某做东,请二位恩人喝酒,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韩致远略一思索,便干脆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请!”史高岑做了个手势,在前方大步带路,没走几步,便听见自家女儿在后面喊:“爹爹,你又把我忘下啦!”

江宁:“……”

他与韩致远默默地望着前方,史高岑恍然大悟,又回头将小碗儿举起来,扛在肩上,两父女一个哼调子一个打拍子,乐呵呵地往前走了。

江宁再一次感叹,小碗儿能安全长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

史高岑带着两人进了一个小酒楼,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便大声叫来跑堂伙计,点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坛好酒,等过几分钟,酒菜上来的时候,桌上的三人也熟识起来。

不管在什么地方,酒果然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神物,几盅酒下肚,史高岑便已经与江宁两人称兄道弟了,胸膛拍得砰砰响,热血上头,说有事只管找大哥,一定没问题。

既然话头已经放到这里了,江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关于曾记东家与漕运司的事情。

史高岑闻言,皱了皱眉,道:“说起这个,我也不瞒着二位老弟,那曾和安也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商贾而已,他能与漕运司攀上关系,可不只有那么一点姻亲关系,这个……我一介武人,对那些子弯弯绕绕也不怎么清楚,不好说,不好说啊。”

他说着摇了摇头,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小碗儿又扯着他衣裳闹着也要喝,史高岑不胜其扰,索性将酒杯放到她面前,道:“喏,喝吧喝吧,回去别告诉你娘知道了。”

小碗儿欢喜地拿了杯子,没喝几口,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史高岑淡定地拿过酒杯,喝了一大口,继续与两人感叹道:“这越州啊,几句话也扯不清楚,不过,你们且等着看,总有一天有人能收拾得了的。”

话既然说到这里,后面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江宁沉吟片刻,道:“我这里有一样事情,还想请史兄帮个小忙。”

史高岑摆手,爽快道:“有事尽管说,若是我能帮的上,在所不辞。”

江宁笑道:“也不是大事,是这样的……”

第39章

第二日,余年粮铺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宁看着铺子外的中年陌生男人,迟疑道:“你是……”

曾元化咳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曾记茶行的掌柜。”

江宁微笑点头,尔后才问:“掌柜此番过来有何贵干?”

曾元化看了看铺子,道:“不知是否方便进店一叙?”

“自然,失礼了。”江宁侧开身子,让出门来。

进得屋子,刚一坐下,曾元化立刻便挑明了来意:“听闻你们收了春溪坡的茶叶?是也不是?”

这话说得可不客气,我们收了茶叶,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备?韩致远心里嗤笑一声,靠在柜台旁懒懒地应道:“是又如何?曾掌柜有何见教?”

曾元化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是外乡人,有些事情或许不太清楚,那我便在这里知会你们一声,这一整个越州,不论是哪个茶山,产出的茶叶,只有我们曾记才能收。”

他话说得十分霸道,就连江宁也微微皱起眉来,索性道:“既然如此,若我们收的是陈茶呢?”

“陈、陈茶?”曾元化一愣,注意点完全被江宁带偏了,他一下子有些慌神了,坐直了身子,道:“可是子明说的,明明是新茶?”

江宁一笑:“不知掌柜从哪里得知,我们收到的是新茶?若是掌柜不信,大可以开箱查看,况且我们这的陈茶,可不是用来卖的。”

说到这里,他果真带了曾元化去了库房,揭开其中一个箱子,曾元化一看,果然满满一箱子,全是散了味的陈茶!这个事实登时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直打得他晕头转向,满脑子都是曾和安朝他扔茶杯让他滚蛋的场景。

二百石新茶的缺口!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茶叶还没有着落,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啊!曾元化忽然想起来曾子明当初信誓旦旦跟他保证的情形,立刻怒从心头起,一股子邪火直冲头顶,他二话不说,咬牙切齿地奔出门去,准备找曾子明拼命去了。

江宁:“?”这就走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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