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宿师?季边定猜测。
宿承和那个中年人对视,半晌负手叹息道:“容南知……”
容南知一脸惊讶:“宿承?你怎么……你不是闭关了吗?”
宿承叹息一声:“说来话长……”
容南知一脸早有预料,抢话道:“还说来话长,不就是你那个好徒弟为了夺位,瞒天过海,欺上瞒下吗!”
谢衡一边听着他们的话,一边用余光注意季边定,却发现季边定看着自己,顿时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提了提胆子,终于转头过去,看到季边定正盯着他,一脸平静,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衡心里有些慌。
季边定感觉有些方。
听到那个容南知喊宿承的名字,以及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他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了芜象君当初的话。
这也太明显了……作为平素君的弟子,作为南华首秀,他要是再联想不起来,人设也得崩。
他看着那两个人追忆往事,噼里啪啦地强行给自己灌输背景,恨不得假装自己双耳失聪!
他还不想知道平素君宿平为了窃位,谋害自己的养父恩师宿承!
宿师显形得太早太随意了吧!
他这个平素君弟子还在这里呢!能不能正视和重视一下自己的存在?
况且,要是谢衡现在就和平素君对上,那不得谈笑间被灰飞烟灭?
季边定一脸严肃地盯着谢衡,脑海中却胡思乱想。
可谢衡被他盯得精神紧张,脑子都乱了。
容南知:“我远离世间,离开南华,已经有四十年了……如今宿平执政,我更不会回去。”
宿承道:“不回便不回吧……小艺呢?”
谈到自己的爱女,容南知的眼神不由得地温柔起来:“小艺很好,很有天赋,已经有我七成的功力了。”
“说起来——”他突然看向季边定:“你们是被小艺带回的?你是小艺弄到的药奴?”
季边定心想他就知道女人心海底针琢磨不透的……他这一年吃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不是没有用,但是每次都换新方法,一看就知道里面有小道道,分明就是拿自己当试验品嘛!
他摇摇头:“非也,在下是求助于容姑娘,却并非药奴。”
容南知哦了一声,喃喃自语:“那又有什么区别……”
季边定真想给他……算了,反正他也打不过人家。
宿承又和容南知聊了几句,容南知就去找容艺了。
容南知离开以后,宿承依旧负手而立,凝视着远方,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季边定盯着他的背影,抿唇。
“季边定……”宿承出声。
季边定看着他:“你怎么能证明,你是南华山山主?”
宿承转身面对着他,平静道:“我不需要证明。”
“我如今不过一阶残魂,无论我说了多少,说得多真,那都是我的一面之词。信不信全都取决于他人,我又何必呢……”
季边定笑道:“可你对平素君的恶意,是不需要证明的。”
“那你是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
季边定想:他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原本就不该掺和这些事,现在被团团抓过来当苦力的……
至于剧情……平素君这个人虽然一向狠厉,控制欲强得可怕,但是作为他的师傅,却不能说不合格。
若是平素君以前真的恩将仇报,那么宿承报仇雪恨就是情理之中,自己走起剧情也不用纠结。等他按照剧情再走一段在师尊和好友之间摇摆不定最终黑化作死的套路,临死再给主角刷一把声望值,简直是完美结局!
可现在摊牌不行!
平素君段位太高,谢衡才玄境,现在跟在自己身后,什么小弟美女大能全都把眼睛放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发现这颗蒙尘珍珠……
他还得再多拉谢衡几把。
让谢衡有足够独立的力量。
季边定看了看谢衡绷得紧紧的表情,又转头面对宿承严肃的脸,淡淡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南华山虽然谣言纷纷,可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一面之词,可以听,却不能全信。容南知……是当年名满天下的神医,传闻他与山主素有交情,四十年前容家卷入西境争斗,妻子力战而死,留下不足满月的女儿……”
“我相信你可能是山主,却不信你的状况,是师尊而致。”
宿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神却流露出赞许。
谢衡突然出声道:“这么说,容艺已经四十多岁了?”
宿承被谢衡话气得脸都红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手一挥,抬着下巴就消失了。
季边定却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谢衡:“真没想到,谢衡你居然关心这个……”
谢衡怕他误会,急急忙忙地要解释。
季边定却挥了挥手,大笑道:“不用,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是插个话,让我们结束对话,没什么意思……毕竟——”
“容艺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衡真是又无奈又心软,看着季边定调笑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尤其享受这种仿佛宠着季边定的感觉。
但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脑补。
季边定笑完又嘻嘻哈哈地拉着他走回去了。路上谈天说地,满嘴花花,一路说南华山的人别看表面上正正经经的,其实个个都疯得要死,天不怕地不怕,老虎嘴里摸牙,结果干不过执法的苏郁兴。
季边定开始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