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快,不然此刻脑袋就要被开一个血窟窿了。

他恼羞成怒,骂道:“你有病啊!不玩就不玩!装什么贞洁烈女!被玩烂的贱`货!”

此时进来一男人,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解开裤头就要小便,继承人便冲着那男人撒气,“你眼瞎啊!赶紧滚!”

那人气定神闲,该干嘛干嘛,全当是疯狗在叫。继承人脸上挂不住,失去了尊严,伸手要来掀他,不料对方比他更快,扼住脖子便把他扔出门外。

继承人狼狈不堪,面皮紫涨,奈何家父仍在等待,不好将事情搞大,如今已经是得罪了对方公司的chris,不能再把事态弄得更糟糕了。

他爬起来,扭曲事实,“行啊,chris,你没那个意思就少招惹人,算我倒霉!”啐一口,恨恨地走了。

阿绿洗了手洗了脸,踩着一地玻璃渣子要走,他不仅活像失明,还失聪,不管身后的小桂如何呼唤他,直到小桂喊出他的全名。

“有何贵干。”阿绿转头淡淡道。

他眼前一黑,原是小桂毫无章法地吻上来,撞得他生疼,阿绿一把推开小桂,使劲擦嘴,嫌恶道:“你不知道自己脏?!”

小桂冷笑道:“你心里就辛加最干净。”

“你少在我面前提起他!”阿绿怒道,将今天的恨怨一股脑发泄在小桂身上,“我喜欢他关你屁事!”

阿绿已经跟小桂解释过很多次,许多年前便已解释过,当年他与带头欺负小桂的人打架,完全是因为对方出言不逊,挑衅他在先,阿绿忍不了才与人大打出手,根本同小桂毫无关系,为什么,为什么依然要缠着他?

“因为我喜欢你啊。”小桂笑道,他眼中仿佛有水,笑起来真的很美,又甜又脆弱。

我就这样痴心地爱慕你。

阿绿站在原地看着小桂,然后便用力地将他推入隔间。

深夜,辛师傅与童以恒两个大老爷们开了两瓶冰啤守着电视看足球比赛直播,辛师奶催了好几回,辛师傅才恋恋不舍地走进卧室,临走前让童以恒也早些休息,免得第二天上班没有精神。

“没事,我再等一等加加。”

客厅没有空调,只有一台旧的立地电扇,左右摆动来来回回,电视机的音量调得很低,赛事解说枯燥乏味却不叫人厌烦,一只金龟子扑到炙热的白炽灯管上,如同一个正在冲击堡垒的勇士。在这样的一个夏末夜晚里,童以恒昏昏欲睡。

他迷迷糊糊的,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等。

辛加这个人不吃胡萝卜又不补充维生素,是个轻度夜盲症患者,家住的楼房年代久远,别说声控灯,连个灯泡都没有。因此他个半瞎还要女孩子送回家。

在门外摸出钥匙,还没开锁,门便从里头打开了,不是辛加的父母,却是暂住他家的童先生。

阿男向面前那个老头衫大短裤的男人打个招呼,十分自然地狠狠掐了一把辛加的屁股。

辛加正在喝水,差点没被呛死,只见阿男朝童先生的方向与自己打了个眼色,戏谑道,“g,加、加。”

尽管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已叫大家知晓,但辛加还是红了脸,滚烫滚烫的,直到洗了澡后仍无法平息。他让童先生睡自己的单人床,然后他便骨碌碌地躺到方才支起的钢丝床上,弹簧老旧失去弹性,硌得辛加的被不大舒服,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仰慕睡在身边近在咫尺的童先生。

“看什么呢。”童以恒翻过身来想要熄灭床头灯,昏黄暖和的光线下,辛加像一只不言不语只一个劲盯着主人瞧的大猫,让人不禁伸手去抚一抚他的脑袋。

“没看什么。”辛加特别满足,他觉得自己像一千零一夜里彻夜不眠的守财奴,可以望着童先生下饭与入睡。

有情饮水饱很蠢,我也很蠢。

童以恒伸手按掉了台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种莹莹的灰蓝中,是夜晚但又不像是夜晚,所有的东西都能看得特别清楚,月亮东移,光芒透入纱窗中,仿佛浸入了一片澄澈的湖水里,云的影子飘飘摇摇。辛加慢慢支起身,他不怕钢丝床发出的声响惊动身边的人,他只怕自己的心跳声太过吵闹。

辛加紧紧按住心房,他轻轻探过身,吻了童先生的脸颊,如同对待一朵珍贵的玻璃花。

然后又慢慢悄悄地躺下,迅速用被子蒙住头,在毛毯底下隐秘地高兴。

我要死了!开心死!辛加露出半张脸,最后再望一眼心上人,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

童以恒被老娘逼得有家不敢回,现下便连公司也回不得了,老娘张着大网等着他呢。于是只能由二狗给他送来急需处理的文件,他躲在长兴一面帮着打打下手一面看文件,整日穿着大t恤大短裤晃晃悠悠,别提多自在了。

附近的师奶们都知道茶餐厅多了个帅哥,争相给他说亲做媒,奈何辛师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叫她们不能得逞。

这日午后,下午茶时分,青壮的上班上学未归,周围商铺都门可罗雀,日头毒得很,人人都躲在店里吹空调喝冷饮,整条街安谧得宛如一个金鱼缸,偶尔一点声响,便是那鱼尾翻起的细小水花,掀不起一点波澜。长兴里头也没什么生意,于是乎老板两夫妻并几个员工,加上个避难的童以恒,摆出点心汤水吃起了下午茶。

冰镇绿豆沙吃得人心脾沁凉通体舒泰,正舒服着呢,门口进来两个阿姨,打从进门直至落座,眼珠子就没离开过童以恒,交头接耳窃笑连连,一看便知是在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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