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件事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想起来一次,就难过一次。他总觉得顾雄飞如今的荣华富贵里面,至少有着自己的三分之一——庶出的儿子,三分之一就够了。
顾雄飞把叶雪山骂了一顿,同时手不闲着,不是抻一抻他的领带,就是拍一拍他的肩膀。叶雪山是个颀长的身材,能把任何衣裳都穿得服服帖帖。顾雄飞骂得兴致勃勃,骂着骂着,忽然很想把他搂到怀里抚摸一通。
摸一摸,亲一亲,哄一哄。顾雄飞承认自己是起了非分之想,而且是非常的非分,非常的想。可是怎样下手呢?是直接把人扛起来走,还是斯斯文文的先谈条件?
顾雄飞不曾受过yù_wàng的苦,从来没在这些事上费过心思,所以现在就很踌躇。而叶雪山万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别有心肠。笑微微的向后靠在桌子上,他饶有耐心的歪着脑袋望着地面,静候大哥口干舌燥,开出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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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欢而散 ...
叶雪山颇有耐心的摆着聆听姿态,领受兄长训导。然而顾雄飞言辞犀利、滔滔不绝。他等得太久了,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小喷嚏,同时就觉得身上有些微微的害冷。正当此时,他右手一热,却是被顾雄飞攥了住。
顾雄飞捻了捻他的手掌,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带了一点病容?”
叶雪山想了一想,随即坦诚答道:“下午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院里提前开了冷气,大概是受了凉。”
顾雄飞听到这里,忍不住明知故问:“自己去的?”
叶雪山一笑,答案不言而喻,当然是否定,不过伴侣也并非小玉仙,反正他总是不缺朋友的。
顾雄飞抬手去摸了他的面颊,又摸了他的额头,的确是略略有些发热。手指滑过泛黄的短头发,他爱不释手的又捂住了对方的耳朵。叶雪山痒得侧身一躲,口中笑道:“大哥,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顾雄飞没言语,揪着耳朵把他扯回自己面前。叶雪山疼的一皱眉,苦笑着发出哀鸣:“大哥,别闹——哎哟,耳朵掉了!”
说完这话,他一边抬眼去看顾雄飞,一边想要抬手救下自己的耳朵。双方骤然对视,他忽然发现对方眼中精光四射,竟然是个很亢奋的模样。而顾雄飞本来对他也谈不上尊重,如今心怀鬼胎,又不知如何下手,情急之下索性借酒盖脸,泰山压顶似的逼近一步:“同样是有求于人,你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你有心思去和阔少互通情信,就没耐性来让我乐一晚上吗?”
此言一出,他感觉自己好像说的不很对劲,可是若不如此,又找不出别的话来代替。而叶雪山怔怔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反问出来:“我让你……乐一晚上?”
顾雄飞没干过这事,几乎有些糊涂,所以把实话说了个淋漓尽致:“对,没错。姓吴的小子在北京饭店等着你呢,你横竖是靠这个弄钱,跟谁不是跟?我前两年也没少给你钱用,怎么你就只送我两句好话,一点实事不做?当我傻,好糊弄?”
叶雪山直勾勾的瞪着他,就觉周身血液猛的上涌,一起全冲上了头脸:“大哥,你我是一个爹养的,我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你却对我讲这种话?”
顾雄飞听了这话,倒是不以为然,因为从未真把叶雪山当成亲弟弟来看,一直只是认为这小子有点意思,也有点麻烦;偶尔可怜见儿的,让人想要给他一点好处,哄他露个傻乎乎的笑模样。
“是不是一个爹养的,这本来就是悬案,反正你姓叶,我姓顾,对不对?”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蛮横嘴脸:“再说你我一年也就见上一面,有钱的时候不见你来,没钱你就上门和我讲起亲情了——他妈的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亲情?你又不是我操出来的!”
叶雪山急促的喘了口气,随即奋力推开顾雄飞,转身就往外走。当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他什么道理不懂?可是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顾雄飞把话说到这般地步,让他此刻除了后悔,再没别的情绪。
他想自己当初就不该来,哪怕在天津活活穷死饿死了,都不该来!
匆匆跑进楼上客房,他面无表情的打开立柜,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了有限的行李。拎着皮箱走下楼去,他被顾雄飞迎面拦了住。
顾雄飞挡在他的面前,背着手问他:“你上哪儿去?”
叶雪山抬头看他,轻声答道:“顾大爷,知道你有钱买,但是我不想卖。”
顾雄飞沉下了脸,觉得叶雪山是在故意和自己对着干。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坯子,现在还装起正人君子来了,真是可笑!弯腰一把夺下皮箱,他向着楼上一指,直接发出喝斥:“你回房去!”
叶雪山颇为不屑的一耸肩膀,空着手绕过了他,继续走向楼门。顾雄飞盯着他扭过头去,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听话!伸手狠狠抓住他的手臂,顾雄飞这回只说出了四个字:“反了你了!”
顾雄飞乃是少爷与丘八的混合体,耍起脾气无人能敌;他但凡再能温柔半分,段巡阅使就早把他招去做女婿了。
他认为自己把话说得很清楚,然而叶雪山居然给脸不要脸。他不是找不到人来泄欲,他是真想和叶雪山亲近亲近——上楼进房,把门一关,不就行了?尤其叶雪山还在发烧,孤零零的往哪里跑?上北京饭店找姓吴的小子去?
随手把皮箱一扔,他不由分说的把叶雪山拖上楼梯。叶雪山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一路走得顺从,直至将要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