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肥瘦均匀鲜嫩多汁的烤肉就落入一旁的铺着各种蔬菜丝的碟子里,还在滋滋地冒着油。
四人席地而坐,以天伪盖地为座椅,一餐野味也吃得十分爽快。吃了一半戈乌觉得有肉无酒总是少了点意思,便提议一起喝酒。
他们酒量都不算差,但这毕竟是在野外,晚上还是少喝一点的好,三个人一小坛酒,喝个意思就足够了。
给傲祁和淇奥各倒了小半碗酒,戈乌刚要给自己盛,就看到了坐在旁边一个人默默吃菜的沧玉烟,他觉得小姑娘一个人和三个男的在一起有些不自在,又主动凑过去和沧玉烟说话:“沧姑娘,你要不要来点?”
沧玉烟头垂得更低,长长的刘海把脸全部都罩住了,她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戈乌看着她,莫名其妙地背脊就窜过一阵颤栗,白天姑娘虽然也不说话,但只是看着觉得柔弱可怜,晚上这样和鬼一样,越看越觉得阴森森的。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戈乌自己甩出了脑海外,一边倒酒一边暗骂自己想太多了,没一会儿就融进了傲祁和淇奥两人喝酒的队伍中。
“没想到花友连酒都帮我们准备了。这酒色如琥珀,清冽晶莹,口味醇厚回味悠长,的确是花友给出来的酒。”跳跃的火焰下,淇奥沾了酒的唇莹润水泽,那火焰似乎又照进了淇奥的眼睛,有光在淇奥的眼睛里舞动。
戈乌抱着酒坛,看见这样的淇奥突然就发起怔来,然后开始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哭,傲祁和淇奥两人本在说着什么,突然听见一声悲嚎,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戈乌朝他们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又想哭又像笑:“大哥二哥不必害怕,我只是突然觉得一只手换能跟在你们身边,值了!”说罢他又一口酒灌进嘴里,被呛得一阵猛烈的咳嗽,而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坐在他身旁一动不动的沧玉烟终于有了一丁点动作,她似乎侧头向戈乌看了看,挪动了一下身子离戈乌离得更远了,表现出很厌恶的样子。
傲祁确认戈乌只不过是有一点醉并无大碍以后又转回头,想要和淇奥继续刚刚的话题,却看见淇奥正仰着头。
野外的天空很是干净,墨蓝色的幕布铺满整个天空,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一颗一颗璀璨的星子如棋盘上散落的黑白棋,一闪一闪,每一片天空都是一种美丽,合在一起,头顶上的苍穹是一种令人震撼的宽广浩瀚之美,相比起来人是那么的渺小而又微不足道,宛如尘埃。
还没等傲祁开口询问,淇奥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容像是一层覆在他脸上的雾,太过虚无缥缈,似乎连他这一瞬间也变得不那么真实。
傲祁第一反应是扣住了淇奥的手,用了十成的力,淇奥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兀自说道:“这片天空,和我以前看到的一样。”他转向傲祁,看着他,像是在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你其实一直在一起,一起起床一起入睡,一起在山庄后院里练剑,只不过中间有一堵无形的墙。”
☆、夜袭
四周一片寂静,傲祁和淇奥两人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沧玉烟坐在一旁默默吃自己手中的那份烤肉,如果不是戈乌一直在说,就显得太过冷清了。
流逝的时间被火吞噬掉,北风渐起,呼啸着丛林间刮过,这时候就能听见那些落叶的光秃的枝桠互相摩擦敲打的声音。夜色愈发的浓重,火堆照亮的范围也被墨色一点点侵染,直到只能照亮他们周围,而更远处的丛林深处只有一片黑暗。
“有点不对劲。”本在静静看星空的淇奥突然出声,声音虽然很小,却让戈乌突然住了声,就连沧玉烟也默默地放下了餐具。
下一秒傲祁马上朝戈乌做了一个“继续”的口型,戈乌当时就领悟到了傲祁的意思。这一个过程其实只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一瞬间的安静很短暂,短暂得像是不存在似的,很快就被戈乌的声音接上去,但也仅仅是这一瞬间,方才闲适的氛围一扫而光,所有人都明了了如今的情况有变,心中一凛。
“不要紧张,就算有人还有午城和子夜他们在四周守着。”傲祁拍了拍淇奥的手,然后朗声说道,“既然都用过了晚餐,我们就继续前行。”
说罢傲祁、淇奥和戈乌交换了一个眼神站起身,沧玉烟跟着也站起来,四人一齐向马车走去。
在他们背后,又一阵风刮过,穿梭在林间发出森然的声音,依然在燃烧的火堆被风吹着扭出奇异的姿态,一丝血气在空中散逸开。
傲祁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
火堆给他们照亮了一小片空间,将黑暗隔离在外面。如今没有半点征兆的,四周的黑暗向他们又渗进了一些,光明的范围更加缩小,那些从黑暗里走出的黑衣人像是被那刮过的一阵风吹来的,出现得无声无息,将傲祁四人团团围住。
在这一群黑衣人的身后,暗卫将他们重重包围,警惕的看着这些能他们手下逃脱的神秘人。
他们黑衣黑裤黑帽黑鞋,就连脸上带的黑漆面具都是一模一样,像是一个个无法让人分辨的影子。
然而仅仅是这样也应该不足以从暗卫眼皮底下逃脱。
“飘絮浮萍步?”戈乌只一眼就看出了来者所使用的轻功。
“怪不得连午城在他们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戈乌的话语传到淇奥的耳中,淇奥了然。戈乌如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