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往里头瞄。
潭子实清了清嗓子,照着窗栊踹了一脚,便听见外头“哎呦“一声怪叫,却是个女人。
潭子实忙把眼又凑了过去,瞧见外头地上正坐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女子,虽穿着一身儿绸袍,妆容却十分狼狈。
“嗳?呵呵……“那女子忽然指着他的眼傻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还算洁白的牙。
潭子实抽了抽嘴角,问道:“你是谁?“
“啊?呵呵,你是谁?呵呵……“那个女子坐在地上傻笑个不停。
潭子实方才想起,这人恐怕就是那个疯疯傻傻的枫家大小姐了。
看门小厮正在打盹儿,闻声醒了来,忙跑过去,从地上搀起这人,劝道:“大小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外头日头毒,快些回去罢。“小姐嘻嘻哈哈的笑了阵儿,忽然又耷拉下脸,站起身,口中喊道:“风啊,风啊……“一面喊,一面往外头跑。
小厮忙在后退追着,“道:“大小姐,外头没有风,快别跑了。”
过了会儿,前院里又乱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潭子实竟能坐着将一本诗经从头翻到尾,待要再从尾翻到头时,窗外早有知了吱吱乱叫,从天亮直叫到日落。
潭子实热的难耐,偏偏今年逢战乱,别说富贵人家,就是皇家也缺了冰块。潭子实将外头罩衫一并除去,只穿着中衣在房中坐立不安。
所幸,今年夏天多雨多风,隔三差五便哗哗啦啦下一阵子大雨。每至风雨来时,潭子实便故作好心地央告看门的小厮进屋里来同他闲聊解闷儿。
两人常议论外头的战事,喝了茶,潭子实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小厮见他总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便劝道:“潭公子,要我说也不必每日里烦心劳神,这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是不错,我们少爷也不曾这般待人,想来自是有心与你交好的。”
潭子实搁下茶盅,早不似先前的心高气盛,只长叹道:“是我命不好,那日我死里逃生,遇到那和尚,他告诉我入了佛门才能脱离苦海,我只不信,他还嘱咐叫我莫要后悔,如今我只差没把肠子悔青了。”
小厮见他神色无光,哪里还有刚来时的精神气儿,只得敷衍劝道:“公子当想开些才是,俗话说,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罢,搁下茶盅退了出去。
却说这日天要比往日闷热些,临近日落,树上蝉鸣一声盖过一声,只叫到日头落山方才止住。待交了三更,天上忽然惊起炸雷,银亮的闪电将天上浓云劈了开去。
临雨来时,天最是闷热,潭子实一面摇着扇子,一面在屋内来回走动,过了半个时辰,天上才渐渐飘起零星小雨,屋内方才稍稍凉了些。
潭子实心中烦闷,用脚踹了门,却踹不开,回身将桌上茶壶杯碟往地上摔,又将枫逸送来的书一页页撕掉,仍旧不解气,又胡乱的将身上衣袍扯了扯,倒头睡去。
潭溪见他睡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再怎么着也比先前在军营里强,好歹不用他日日劳心费神的担心人害他。
恍恍惚惚到了夜半,房门叮叮咚咚响了一阵,吱呀一声,大门敞开,潭溪手边的蜡烛一晃便灭了。
暗夜里,潭溪瞧见个穿白衣的人摇摇晃晃进来了,外头小厮又将门阖上。
这人打了个酒嗝,潭溪闻到一股子酒气,忙嫌弃地掩住口鼻。
潭子实夜里睡得死,这会儿也未听见动静,翻了个身,便又睡去。
第70章 求姻缘
潭子实夜里睡得死,这会儿也未听见动静,翻了个身,便又睡去。
这人摸黑往前走,想是路熟,三两步便摸到潭子实身边,俯下身子凑到潭子实脸上,不知要作何。
潭子实正在睡梦中,只觉得脸上湿答答的似有东西在爬,睁开眼便见黑夜里头正有个白影子贴在自己跟前,忙从榻上坐了起来,问道:“谁?”
白影子晃了晃,似是笑了一声,忽然扑到潭子实身上,堵住了他的嘴。
潭子实叫不出声,那人伸出舌头在他嘴里舔.弄,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抚,潭子实心中又惊又惧,抬手照那人脑袋上狠狠揍了一拳。
这人早喝的烂醉,被一拳锤倒在地,捂着脸道:“做什么又打人?”
潭子实听声音便知来人正是枫逸,拿袖子擦啦擦嘴角,骂道:“打的就是你!”说着,从榻上跳下来,压在枫逸身上狠狠锤了几拳,又道,“你他娘的瞧清楚了,老子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外头小厮闻声,忙提着灯赶了进来,瞧见自家少爷被潭子实压着挨揍,忙上前止住,将潭子实拉了下去。
枫逸挨了一通揍,鼻子嘴角又流出血来,酒也醒了大半,从地上站起来,一面拿袖子擦血,一面恶狠狠的瞪了潭子实一眼。
看门的小厮忙打圆场,说:“少爷,您鼻子都出了,快些上药才是。”
枫逸当着下人的面不好做什么,只好悻悻地走了。
翌日,外头便多了两个看守的小厮,一日里连早膳也免了。
到了晌午,枫逸一手拿帕子捂着嘴角,一手招呼丫鬟们将饭菜端进屋内,道:“你倒是手下一点不留情。”
潭子实气哼哼地坐在里间,握了握拳头。
枫逸又挥了挥手,丫鬟们托着食盘退了出去。
枫逸厚着脸皮,掀了水晶帘子到里间儿来,也不敢凑太近了,隔着几步路,朝潭子实笑道:“你这是何苦,胳膊拧不过大腿,鸡蛋碰不过石头。”
潭子实騰的从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