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兰露出了羡慕又喜悦的表情,过后才有了些黯然。

桂玲珑无从安慰她,也不想安慰她。她如今已经是澈然的妻子,这个王朝的女主人,她应该有接受新生活的觉悟。

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内侍高声传话,“皇上驾到——”

桂玲珑忙忙说了一句“我还是避一避,不然不太好”,便不顾溟兰的反应躲到了侧室,从侧室绕出了房间。

隐隐约约听到室内传来澈然的声音,桂玲珑加快脚步到了溟兰为自己安排的后房。

只有一个小宫女服侍,也不是尽心尽力。桂玲珑却睡得异常深沉,半夜蓦地醒了一次,她悄悄出了房门,站在长廊上看到溟兰的居所微光闪烁,窗户上隐隐有人影晃动。

接连大半个月都是如此,桂玲珑望着月亮从细细的牙儿变成远远的月饼时,终于听到了溟兰有孕的消息。

她松了口气,从那以后可以每晚安然睡到天亮。

溟兰的身体很好,却对怀孕的反应很大,经常呕吐失眠,澈然为此很是担心,特意派了两个御医轮流候着把脉,另外加四个稳婆随身照顾。桂玲珑看着变得拥挤的绣楼,心里又是松了口气。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数月。

隐隐听到外面天翻地覆,新朝调兵遣将忙个不停,南边似乎有人谋反,北金和蓬莱王的地界也有异动。宫中的岁月在这样的背景下也染上了惶然,桂玲珑看着一天比一天隆起的肚子,希望皇上和蓬莱王不要仓猝行动。想到这就忍不住又想到楚知暮——皇上和蓬莱王的行动都要依靠他的消息,桂玲珑就说不清道不明地伸手抚摸自己的嘴唇。

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深深地留下痕迹如浓墨重彩,而是浅浅地映在心里如清风淡云。楚知暮不曾像长孙皓那样在她的生命和感情中势如破竹不可抵挡,却以一种温柔却固执的姿态顽固地留在她的心里,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忘却。

伴随着月份的加重,溟兰的身体也渐渐变化,她比以前好了许多,澈然松了口气之余,开始有别的东西悄然闯入他空下来的心境。

桂玲珑不知道具体的情形,但就是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已足以让她推断事情的发展。

皇上夸赞青青姑娘写得一手好字……

大臣说话间惹恼了皇上,青青姑娘却很快就让皇上高兴起来……

南边的诸侯起事,青青帮皇上出主意釜底抽薪断其北方马匹供应,使其不能迅速北上,她因此得到了皇上的嘉奖……

古语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有多少事情的发生,其实就源于那些细微。

溟兰怀孕四个月时,澈然夜宿青青寝宫的消息传了出来。

桂玲珑去见溟兰时,溟兰正呆呆地望着明珠苑繁盛的花木出神。

一切的良辰美景,都会黯然失色,最终变成断壁残垣。

溟兰看着走近的桂玲珑道:“我从未想过,我竟然会伤心。”眼泪平静地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桂玲珑看着她澄澈的大眼,第一次主动跟她谈起长孙皓的事,“有的时候你不能否认一些事实,唯有接受才能让你清醒地面对。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若你对他的爱有足够的信心。”

溟兰摇头,眼神确定。

桂玲珑便看着她的小腹,道:“那就把爱从不值得的人身上移开,放在别的地方,给予别的生命。”

☆、45 前奏(二)

虽然艰难,但是溟兰渐渐地打起精神来。澈然对她显然怀有深深的怜惜,他不顾大臣反对,用尽了各种方法哄溟兰开心。有时候溟兰耍性子发脾气,他都会不顾自己的身份低声下气地哄。此外他又连说自己只是觉得青青聪敏,与她商议大事,从未有过肌肤之亲之类的话。这样又过了几个月,溟兰终于在表面上完全恢复了正常。

不过与此同时,青青的地位有了细微的变化,宫女太监对她都有巴结奉承,只是澈然咬紧牙关说两人并没发生什么,青青一直没有正当的名分。桂玲珑偶尔见过她一次,难以判定澈然说的是对是错,但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蛰伏的动力。皇城表面上仍旧安静,暗地里却风起云聚,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就这样到了新年。因着这是澈然王朝的第一个新年,宫里庆祝得格外热烈,但一切的喧嚣热闹都与桂玲珑无关,为了孩子的安全,她甘愿蛰伏在算不得暖和的后房。

除夕那晚,所有人都去守岁,只留下身体不适的桂玲珑待在后房。

伴随着月份的加深,她越来越嗜睡,这天也是一样,天色刚黑她就伏在被子里沉睡不醒,等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人用再熟悉不过的姿势抱在了怀里。

她吓了一跳,慌忙坐起身来道:“你怎么来了?”

长孙皓的脸在冬天的夜里根本看不清,桂玲珑只能隐约看见他闪烁的眼睛,“我来看看你。”他的声音疲惫却亲切,眼光下垂,手也触到了她隆起的小腹上。

桂玲珑扑进他的怀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心安。

长孙皓一手抚在她腹上,一手摸着她顺滑无比的长发。倾心感受了好一会儿这一刻的温馨,才带了点喜悦道:“玲珑,你再等等,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了。”

“真的?”桂玲珑高兴地抬起了头,却带了些担忧地问道:“你想了什么法子?”

长孙皓腾出只手来试着抚平她皱起的眉,细声道:“北金有异动,我向皇上自请去迎敌,明天折子就该被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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