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脸白脸一唱一和,端的是天衣无缝、催人泪下!
柳绿心乱如麻,不自觉地便拽紧了手里的帕子:“或许……不是王爷递来的消息呢!”这事儿有点怪,直觉告诉她昨晚来送信的人不是王爷所派,可如果不是王爷,又会是谁?
“老夫人!外边儿来了位大夫,拿着王府的牌子,说要见您。”翡翠在门外高声禀报。
来的是镇北王府的大夫,姓胡,上次水玲清高热也是经由他诊治的。
他进来给老夫人行了一礼后便道明了来意:“听说柳绿的爹摔成重伤,王爷命我给他好生医治,需要什么药材也由镇北王府出,还请老夫人行个方便。”
老夫人和柳绿娘心头狂喜,恨不得抱着胡大夫亲上两口!现在,即便告诉她们那信是甄氏派人送的,她们也不会信了!在她们看来,王爷八成是对柳绿动了真心,这才想了一招又一招,柳绿这回不飞上枝头变凤凰都不行啦!
可问题是——
柳绿爹没摔伤啊!
柳绿娘和老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笑盈盈地道:“哎哟,我住的地儿太简陋了,恐误了您的尊眼,您且在这儿等着,我叫几个婆子将我那口子抬过来!”
老夫人就点了点头,给胡大夫看了座儿,又唤了翡翠奉茶。
柳绿娘火急火燎地回了屋,柳绿爹正靠在竹床上喝烧酒吃小肉,哎呀呀,女儿被王爷给看上了,日后随便给点儿打赏都够他喝上一个月,要是女儿争气些,再给王爷生下一男半女,他下半辈子就不用愁啦!
“你个死鬼!还在喝呢!麻烦上门了!”柳绿娘一进屋瞧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屌丝样就恨不得用鞋底抽他几耳光!
柳绿爹一口酒堵在喉头,呛咳得满面赤红:“咋啦?女儿不同意?”
“哼!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货,我能搞不定?”柳绿娘便有些得瑟,他们夫妻俩都属于放在和人擦肩而过也没谁会多看一眼的对象,偏生了个女儿闭月羞花,最重要的是——孝顺!
柳绿爹知道这是说服女儿了!他忙放下酒壶,给功不可没的娘子捏了捏肩:“那到底是啥麻烦?”
柳绿娘的神色一肃,侧过身子面向他道:“王爷得知你重伤,派了王府的大夫给你治伤,可你好模好样,要是传到王爷耳朵里,咱们是不是那个什么……犯了‘欺君之罪’?”
柳绿爹一惊,跳了起来:“哎呀!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个好法子,只需要你稍稍配合一下,咱们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和阿威的锦绣前程就全都到手了!”柳绿娘神秘兮兮地一笑,起身从角落里拿起洗衣服的棒槌,尔后不怀好意地看向了他。
柳绿爹骇然失色:“你……你……你要做什么?”
紧接着——
“啊——”
“啊——”
“啊——”
“啊——”
“啊——”
老夫人很热情地招待了胡大夫,并当着他的面儿不停地夸赞柳绿:“……你不知道呀,这丫头打小是个能干的,在我跟前儿那么多年,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却耳濡目染了良多……”
柳绿满脸黑线,我小时候就在外院做洒扫,何时耳濡目染了您的琴棋书画?再说了,您一土鳖您会那些玩意儿么?
胡大夫正襟危坐,时而笑着答上两句。
老夫人有自己的打算,原先把柳绿的老子娘捏在手里,是想着有一天水玲珑能用到柳绿固宠,虽说柳绿和水敏玉闹了点儿乌龙,但柳绿的身子是干净的,此去王府,她仍旧坚定坚信柳绿能被诸葛钰看中。眼下,诸葛钰没看中她,倒是王爷来了几分兴趣。她一直很努力地巴结水玲珑,就是希望水玲珑助水沉香走出冷宫,偏水玲珑总和她打马虎眼,她心痒难耐却又无计可施。这下好了,柳绿直接晋级为王爷的枕边人,她哪里还需要巴结水玲珑呢?
不多时,柳绿爹便被几个粗使婆子用担架给抬进了福寿院的厢房。
胡大夫一看,浓眉一蹙:“这……不是摔的吧?”
柳绿爹在柳绿娘假公济私的暴打下早已晕厥,柳绿娘笑呵呵地道:“哦,先摔了一跤,然后又和人打了一架!”
……
王妃生病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老太君、甄氏、安郡王、诸葛姝、水玲珑等人纷纷前去探望,她精神不好,就靠在床头,众人问话她爱理不理,众人自讨没趣,灰着脸离开了清幽院。
诸葛流云没去看她,诸葛流云认为这个女人就是在和他怄气!
诸葛钰亲自在床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倒像是比亲生儿子还亲,府里的下人直夸世子心肠好、孝顺娘,一时间,他贤名远播,连皇帝都在朝堂上大为夸赞,当然,这是后话了。
诸葛钰留在清幽院,水玲珑先回了墨荷院,她不清楚诸葛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并非王妃亲生,据她的观察,诸葛钰待王妃是极敬重的,他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性子,竟然真地沉下心来给王妃侍疾,她始料未及,便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王妃是自然“生病”,浑然不知始作俑者正是那个在床前忙得殷勤的人。
当水玲珑回到墨荷院时,诧异地发现华容来了,而在华容身旁,是一名身体结实、不苟言笑的中年妇女——袁妈妈。
曾经,在宫里出了玉妃一事后,诸葛汐唯恐她心机深沉会害了诸葛钰,便打算让袁妈妈来她身旁伺候,其实也就是监视。她毫不客气地与回绝,甚至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