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逐渐露出里面薄如蝉翼的xiè_yī来。
天界的夜色即将到来,但在第三重云天却不那么明显,天空只浅浅泛了层藕紫的颜色,浅得刚好能看到漫天的星子,以及,xiè_yī里面的内容。
月老眉尖轻蹙,目中婉转着说不尽的委屈。
命格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他想起自己在天地之间奔走,即使面对最凶恶的妖孽,也不曾如此激动过。
“我不和星君说是因为,星君你……我最了解,典型的面冷心热,你若知道了,必定要透露出去……那样反而害了他。”月老幽幽解释道。
命格白若冰雪的一张脸竟红了:“本……本星君明白了……不,不必解释。”
连句话都说不利落,真是糗!
他负气的别过脑袋,看夜色。
月老混没察觉,依旧为难说道:“那么那只黑猫……”
命格赶忙接道:“啊,那孩子这世也挺有出息,本星君已经点拨过了,他那桩事,这一两天,应该就有了结。”
月老点点头:“真是辛苦星君了。”说罢,又朝池中探探脖子:“呀……人间已经下午了,星君该回了。”
又被那老小子给忽悠了,想我堂堂命格星君竟要照顾小崽子!
命格越想越气,驾着云往人间飘时,还在打自己的手:“好歹摸一下啊!摸一下会死啊!让你胆小!”
闭上眼睛都是月老散着银发,只着一件丝薄xiè_yī的样子。越想,越痒,最后痒到心里好像有万蚁奔腾。
命格想起初见月老时,他站在一众新晋的小仙里,并未显得出众,堪堪算是眉目秀美。
那时他的头发是乌黑乌黑的,后来……和纯阳下了一趟凡间,回来后,头发就变了银色……再后来,他管自己叫月老,月下老人的意思。
似乎这种痒痒的感觉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看着他顶着年轻秀美的容颜,挽着银白的发髻,自称月下老人的时候……
想到此,命格忽然怀疑,月老在这段孽缘里,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为什么拼了一刻白头也要助红线得道?为什么从那以后从骨子里都玩世不恭起来……难道……
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脑中成形。
栖霞村已在脚下,他轻轻跃下云端,村西头两个年轻人正嬉闹着,其中一个,因为额心那点红痣,越发俊美。
夕阳正好,红光漫天,映得那红痣深如泣血。命格心里有了主意,似乎……传说中与纯阳帝君结下孽缘的女子白牡丹,也是额心有疤的……
第33章 入春
春季,是个多事的季节,万物复苏,潜流暗涌。
……
夕文果真只用了几天便潜进了皇宫,而且还不断为他带来边关的消息。
无论官方的还是民间的,都是令人雀跃的喜讯。
红线便索性揉在一起听了。
“贺宝所在的军队出发后没多久便遇到了西疆派出的先遣军。”
“大苏皇朝的兵士训练有素,不惊不馁,很快便将敌方的先遣部队打了个落花流水,并降了一个小头头。”
“我朝皇土受上天庇护,往西疆进发的路上,连天公都在做美,一路风和日丽。”
“尤其咱们平燕大将军瑞栋的二子,更是如狼似虎,一人英勇歼敌数百,颇有其父之风。”
“……”
这几日红线连做梦都是贺宝身穿银甲,挥舞大刀的样子,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先擦掉嘴边的口水。
“你啊,就睡我隔壁,能不能稍微收敛点!”一大清早,夕文嫌恶的看着他。
红线脸红了,因为他昨天又梦见贺宝了,只是内容和前几日不太一样,颇有些少儿不宜。
“怎,怎么了?”
夕文一手支着头,一手在脑顶慢慢揉捏,道:“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睡不好,夜里要去皇宫踩道,回来还要听你在那边吆喝,烦都烦死了!”
“吆喝?怎么会是吆喝呢?”红线纳闷,尤其昨天那个梦,梦里贺宝把他搂在怀里吻着,他也激烈的回应……若真发出梦呓,也应该是低声浅吟,怎么会和吆喝挂上钩呢?
“是啊!这些天你老喊,喊着什么……”说到这里,夕文忽然现出迷惑的神情,使劲敲敲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会,道:“忘记了,反正就是很凄厉的那种……奇怪,刚刚还记得呢。”
“凄厉?不是吧,那岂不是噩梦?”
“什么梦就只有你最清楚了!声嘶力竭的,下次我要找只笔记下来。”夕文白他一眼。
红线默默收拾碗筷,想到自己说了梦话,心里虽紧张得要命,但贺宝打胜仗这件事带来的兴奋,绝对远远要高过这一时的尴尬,因此即使刷碗时,他的嘴角也是上扬的。
接下来的几日,红线都没敢招惹夕文,睡觉前也没敢多想,生怕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惊扰了隔壁这位。
夕文正鼓足了劲打算潜进暖金阁,夜以继日的暗访,从栖霞村到皇宫这段路,比到茅厕还熟。
成败就在今晚一举。
晚饭,一菜,一汤,两碗米饭。
“又剩这么多!”红线收拾碗筷时瞥见夕文的碗里,竟剩了十粒米饭。
夕文皱着眉道:“没胃口……”
这是紧张,红线了解,他郑重的点点头,把夕文的碗收过来,又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不吃啦?”
夕文不理他,红线舀了勺汤,将那十粒米饭囫囵吞下。
夕文扭头看天色,将将擦黑,小脸绷得更紧了。
红线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