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又抚摸过剑身残缺的崩口,能造成这种程度损坏,不是一般武器能办到的:“是乌鲁西。”

那位金发神官失踪了四个多月,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在战乱中遭遇不幸,只有他确信对方去了米坦尼。

“为什么剑会在黑太子手里,那么他现在究竟……”一不留神,年轻书记官的手指被划出了道血痕。

身边的侍从立刻紧张道:“大人,您受伤了!”

“不碍事。”年轻的书记官冷漠地说。

侍从赶紧出伤药给他包扎,年轻的书记官没有拒绝,却似乎没把伤口当一回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望向营帐外瓦休甘尼冒出的浓烟,想起了四个多月前,马拉提亚城夜色中格外妖娆的火光。不知道现在铁剑的主人,是否还安好。

还记得那时候他笃定,凭那人的狡猾性子,是不会遇到危险的。可是现在,对方连看都不舍得让他看一眼的武器,却出现在黑太子手里。

生平第一次,伊尔·邦尼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有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在心头滋生:“乌鲁西,是我高看了你,还是高估了我自己?”他低语。

与此同时,身在瓦休甘尼的夕梨和塞那沙王子也没闲着,他们将被俘的西台兵组织起来,和外面的军队里应外合,一起攻占这个国家。

事实上从塞那沙王子秘密潜入这儿,到今天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他当时只是奉了王兄的命令带夕梨走,夕梨一见到他,就哭的梨花带雨,求他一定将乌鲁西救出来。

“王妃身边的那个近侍?他怎么会在这!”塞那沙脑海里,随之浮现出对方蛇蝎美人的形象。

夕梨双肩颤抖的抽泣道:“乌鲁西为了我……为了救我被……被抓住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将他救出来——”

她隐瞒了对方代替她日日被黑太子蹂躏的事。因为关系到名声,她觉得要是说出来,对方以后一定很难做人。

从凯鲁王子攻陷马拉提亚城计划上举一反三,经过半个月的策划完善,如今瓦休甘尼沦陷,到处都是火光和乘乱哄抢的嘈杂,城中一片混乱。暂别了忙着指挥军队的塞那沙王子,夕梨提剑直奔自己没住上几天的房间。

如今皇宫也乱成一团,门口的守卫早就不知所踪,夕梨没遇到任何阻碍就推门冲了进去。

“乌鲁西!我来救你了……呃!”她喜极而泣的声音卡壳了。断成两半的手镣脚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早就变得冰冷无比,房间里哪有半个人影?

夕梨蹲□,看着这些桎梏上整齐的切面断层,捂住了嘴巴;“好锋利的武器!”

而这时候,黑太子已经率领大军杀回了城,一路上切菜砍瓜一样,杀死了无数不长眼睛的西台军和乱民,王宫里冒出的火光,让他狠狠抽打战马,眼中闪过寒光:“父王还在王宫,看到作乱的统统杀死!”

“遵命!”

在下命令这会儿功夫,黑太子手中的铁剑又夺去数条人命。好在赶到王宫,国王身边有近卫队严守,没有丝毫损伤。

见到国王没事,黑太子松了口气,走上前道:“父王,我们要离开瓦休甘尼了,请您准备。”

被暴乱吓到瘫在地上的国王拼命摇头:“不……我不要,离开王宫会被西台军杀死的,我们可以拜托埃及出兵帮助我们!”

黑太子双手抱臂,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父王,现在请求援军太慢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年轻时你希望打败西台,将埃及追得无处可逃,那种野心跟霸气已经无法从你身上看到了——来人,将国王陛下带上马车!”

“不!放开我,不得无礼!”

黑太子看都没看到他一眼,尽管对方是他的父亲。他的二十几个侧室全被他放了自由,让她们拿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快走,他一个都不打算带上,就连娜娣雅夫人哭着跪在地上求他,他也没有为此丝毫动摇。

之后黑太子走到囚禁乌鲁西四个多月的房间,敞开的大门让他的步伐顿了顿。

走入房间,看着地上散落的碎桎梏,他冷笑两声,对方果然逃了。

“来人,搜遍王宫,将金发男人全部抓来给我过目!”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明白,乌鲁西绝对不是一般人,连凯鲁·姆鲁西利都摸不到他手里铁剑的底,意味着对方掌握着比西台更杰出的铸铁术,他绝对不能放走对方!

然而找遍了王宫都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士兵们最后甚至把浅棕色头发的人都抓来充数。黑太子皱起了眉,不能再等下去,西台大军已经杀进了王城。

但让对方就这么从他手里溜走,他又不甘心。

“皇太子殿下,不能再等了!”

“殿下,殿下快点走吧。”

黑太子挥了挥手,取舍道:“传令下去,出发!”

浩浩荡荡的大军,带着从王宫里搬运出来的东西离开。不同的是以往都是他们从别人的王宫里搬东西,现在却是从自己的老窝里搬东西逃亡。

黑太子刚站在战车上出了王宫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马帝瓦塞!就这么离开了吗?”

他抬头,发现城墙上高高站着的人,正是他寻觅不见的乌鲁西。

对方穿着一身洁白的西台神官服,长长的金发随风舞动,身后竟站着一排身着本国近卫队服饰的军人。这些人全都是负责守乌鲁西那扇门的,为首的小队长还是黑太子当初亲自挑选,现在居然倒戈相向。

“你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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