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然后恼怒起来,这个人刚刚还这么煽情,这么悲哀,一副渴望自己的样子,随即便又能换一副面孔。幸好自己没有心软,没有打动,否则,真是太可笑了,又要被他给骗了。赵石绝决地盯着他:“我赵石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扔掉的东西也不会再捡回来。”
周屹微微点了点头:“车行本来就是为你而开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对我来说根本什么也不是。如果你不要,我明天就会把他关掉。”
赵石危险地眯起了眼:“你在威胁我吗,周屹。”
周屹扯了扯嘴角,无所畏惧地看着赵石。赵石伸出手,拍了拍周屹苍白的不带一丝血色的脸:“你是吃定我现在还不想捏死你,于是不知死活地挑衅了吗?”
周屹轻轻地笑了:“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
赵石猛得收回手,冷冷说:“既然你要给我,我也就不客气了。明天你和孙一浩办理手续吧,往后店就交给他。”
“不行,要你亲自来。”周屹不容置喙地补充。
赵石看着周屹,似乎想在他身上看出什么来,他缓缓点点头:“好。只是周屹,你听好了,我既然不想要你的命,这辈子,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从此往后,我们恩断义绝,生死无怨。”
周屹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沙哑地发出一个声音:“好。”
赵石转身走了出去,毫不留恋,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周屹便是这样呆呆地坐着,看着背影。直到手脚冰凉,夜色渐冷,他才回过神来,想站起来,奈何已是手脚麻木,四肢酸疼,背部剧痛。他挣扎了几下,无果,叹了口气,找了个朋友过来拉他一把。他的朋友不多,但凡有灾有难的,第一个想起的便是人民刑警余洛。
余洛在接到周屹的电话后,倒也不负所望,火速赶到了现场。不过却是抱着拳,居高临下,
兴致盎然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于是你就这样被揍得一身是血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周屹痛地吸了口气,朝余洛伸伸手,示意帮自己架到车上去。余洛勉为其难地走过去,不死心还是问了一句:“你费尽心思,就这样算了?我不信。”
周屹嘴角勾了勾:“怎么可能。”
余洛一脸了然地摇摇头:“被你缠上的人真可怜。”
周屹瞥了他一眼:“有件事倒要麻烦你。”
余洛架着周屹的手一抖,然后斟酌地说:“你找别人吧。”
周屹说:“是好事。”
余洛坚定地回答:“不可能。”
周屹转头看了看他:“欠我那钱什么时候还?”
余洛脸一僵,恨恨问:“律师果然比高利贷还狠。”
周屹扯了扯嘴角:“这次办成了,就不用还了。”
余洛眼睛一亮:“说吧,万死不辞。“
“给你介绍个大官,新上任的许市长,想个办法缠住他。”周屹淡淡道。
余洛皱了皱眉:“太有难度了,周大律师,我只是个小警察,缠得住这种大人物?人家只对你情有独衷。”
周屹凉凉道:“这个,你不是最拿手?”
余洛撇撇嘴:“会有政治后果吗?”
周屹笑了笑:“放心,我帮你辩护。”
最近许莫假公济私,不折不挠得到处找他麻烦,大有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势头。自己最近有些心力交悴,实在疲于应付。他看了眼余洛,心里想着,你可不要辜负我的重托,兄弟。
第二天,赵石去了车行,周屹却没有出现,只是派了事务所下面的律师出面办理。他倒回倒还识相,赵石冷冷地想。
律师拿出一又叠文件让赵石签,签到后面,赵石睁大了眼,白纸黑字欠条两个字还是让他肝火冒起。他瞪着律师:“这是什么意思?”
军师在旁边怯怯地发言:“周屹拿出第一笔钱开了车行,置办了所有东西。后面运营中的开支,就靠车行自理了。只是这两年生意也不是特别好,常常入不敷出,周屹便以自己的名义借钱给车行周转,呃,像张龙买房子那次,也是以车行的名义写的欠条……”
赵石气得怒吼:“就是说我还没赚钱就先背了一身债,这个狼心狗肺的,我说他怎么这么好一定要把车行还给我,敢情是一亏钱的破烂货啊!”
他一把团起欠条,砸在律师脸上,起身就走:“老子我不干了。”
律师毕恭毕敬地提醒:“刚刚您已经签了,您是这家车行的法人代表。”
赵石一脸狰狞地走上前,欲打律师,军师一把抱住他,劝慰道:“老大,咱们还有车,卖一辆赚一辆,都是咱们的固定资产啊。”
“老大,走吧,我他妈的再也不想受那鸟气,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咱们再去闯江湖,娘的,谁敢再惹,一刀结了了,多爽快!”张龙恨恨道。
赵石一脚踢他身上:“滚一边去!”
众兄弟围了上来:“老大,可别扔下我们啊。”
“老大,你是明灯,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
“老大,你是领袖,带领我们进步。”
众人七嘴八舌地背起了电视上看到的台词,越恶心越怎么说,赵石实在被恶心地不行了,看到一双双真诚热切的脸,他叹了口气,坐回了位置上:“把欠条捡回来,我赵石不会欠那姓周的一分钱!”
律师有条不紊地从公文包里再拿出一份,摊在赵石面前,摸摸汗说:“周律师特地嘱咐我准备了两份。”
赵石对着欠条阴恻恻地笑,大笔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