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擦了,过来。”张洋开口道。少年对他总是下意识有一种服从的yù_wàng,闻言当真放下手里的纸巾走到了张洋面前,只是依旧不愿抬头看对方。
张洋很自然的拿起少年肩上的毛巾,帮少年擦了擦头发,而后执起少年受伤的手臂,有些心疼的开口道:“我就知道,你肯定照顾不好自己。”
他没有询问少年拍戏的状况,没有质问少年为什么突然开始抽烟,唯一在乎的竟然是少年没把自己照顾好。
曲溪闻言顿时一阵鼻酸,心里自进组以来压抑已久的委屈和颓丧骤然涌起,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张洋伸手搂住少年微微颤抖的肩膀,一点点将人压/进怀里,而后收/紧双臂,像是生怕怀里的人跑了似得。
少年埋在张洋肩头,一句话都没说。
但张洋能感觉到肩膀的衬衣布料被少年的泪水浸s-hi了。
过了很久,曲溪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了些许,他略推开张洋,转身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涕和眼泪,然后红着眼睛转身看张洋肩膀,哽咽道:“把你衬衣弄脏了……”张洋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心中暗道,你怎么不说把我的心都弄乱了呢!
曲溪的负面情绪压抑的太久,哭过一场之后瞬间便像是加过血一般,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再看向张洋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开始重新有了亮光。
于是,张洋觉得把人哄好了,现在可以算算帐了。
他走到桌边拿起一盒中华闻了闻,随口道:“哪儿来的?”
“……”曲溪揉了揉眼睛,心虚的道:“方圆打赌赢的。”
“赌的什么?”张洋问道。
曲溪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道:“赌我第一天ng会不会超过40条。”
答案很显然,赌赢了。
少年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其中掺杂着多少心酸,张洋略一想也能猜到大概。
他将目光移向少年红肿的手臂,而后走到洗手间拿了红花油倒在手里,轻轻帮少年按/摩着手臂,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谁教你抽烟的?”
“没人……”曲溪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小声解释道:“我就是想……尝一下。”没想到一尝竟然直接抽掉了一包。
张洋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压迫感道:“哦?你想尝的东西还真多,你还想尝什么,我教你。”
“不想尝了。”曲溪忙道,他经历过几乎失声的洗礼之后,真没打算抽第二次。
张洋闻言面色终于缓和了些。
他帮少年抹完了红花油,而后去洗了洗手,便直接给李等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一间新的房间,今晚就帮曲溪搬过去。
“不用了,这间没什么不好。”曲溪怕他麻烦,忙道。
“好什么好,挨着楼梯,你又不是看门的。”张洋道。
很多剧组里都会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靠近楼梯的房间被戏称为看门大爷的房间,一般稍微有些资历和地位的人,制片组都不会把他们的房间安排在楼梯附近。
一来楼梯口附近也会靠近电梯,人来人往比较吵。
二来,没人愿意当看门大爷。
这个典故张洋还是从林牧言那里听说的,所以林牧言所在的剧组,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那么把曲溪安排在这里必然是有意为之,而且极有可能是经过林牧言默认的。由此推断,曲溪在这个剧组里,应该没少受到排挤和奚落。
林牧言这个混/蛋!
为了拍戏什么y-in损的招都使!
张洋心中暗道,这个仇,将来一定要找机会还回去!
个中缘由张洋心中有数,却没告诉曲溪。当晚李等凭借自身超高的业务能力,从这家酒店愣是找出了一间“配置豪华”的套间,然后安排曲溪搬了过去。当然,因为没有其他房间比这个条件更好,所以张洋也理所当然的住了进去。
林牧言听说之后气的够呛,给张洋发了超长语音,骂他给自己捣乱。
张洋倚在窗边,看了一眼趴在大床上看剧本的曲溪,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张洋:【呵呵。】
林牧言:【张公子,你搞清楚,这是我的剧组,我说了算!】
张洋:【呵呵。】
林牧言:【你就宠吧!我看你把他宠成废物,你就满意了!】
张洋:【呵呵。你才废物呢。】
林牧言:【我好不容易弄得他有点状态了,你这么一搞他明天又变成傻白甜了!】
张洋:【我没搞他。】
林牧言:【不要脸,我说的是……一搞,他明天……不是一搞他,明天……】
张洋发了一张照片给林牧言。
林牧言不说话了。
那张照片是张洋此前进屋时看到的那个烟灰缸。
一整盒的中华烟头,林牧言看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林牧言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点过于不择手段了。做这行的,想出好作品,拼命是最基本的付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这么干,可他没资格要求曲溪也这么干。
他一旦开机后,总是一根筋只想把片子拍好,其他的一切都会自动屏蔽。张洋提醒了他,有时候还是要注意方法,真把人逼出什么好歹,就算是换来一部传世之作,也没有意义。
顾此失彼,这是所有有才华的年轻人几乎都会犯的错误。
如何平衡各方,兼顾内容质量和剧组的氛围,这一点林牧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洋:【放心,不要小看了我们家曲溪。】
林牧言:【看你本事吧,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