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及时在大漠里发现你们,可能他早就死了。”
梦醒长叹了一声又道:“他是我看见的第一个,会用自己的血给人止渴的人,不,他不是人,应该是疯子。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救了你,却也在等於杀自己麽?”
乌恩奇保持著沈默,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麽。他静静的看望著旭日干,突然感觉自己的嘴里仿佛还残留著他的血液,是苦的,也是酸的,就如同那个人的眼泪一样。
“谢谢。”很久以後乌恩奇才缓缓的道出这两个字。
梦醒笑道:“谢什麽?谢我救了他?还是谢他救了你?”
乌恩奇顿了一下道:“现在……自然是谢你。”
“那你该歇我的可就多了。我帮你盟了一辆马车,还给你们留下了一些银子,好让你们舒舒服服的回到军营,你说是不是这些都该谢我?”
乌恩奇看著梦醒,好像永远都看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麽,说道:“你为什麽要帮我们,你和东瀛那些人又到底是什麽关系?”
“呵,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结果你还是问了。”他笑说著,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对了乌恩奇讲诉了一遍。
男子听完冷冷的看著他道:“也就是说,你分明知道我湖梭这次去一定会全军覆没,却不告诉我们,反而让我们去送死,就是为了给樱井他们制造乱局,好让他们趁机逃回东瀛?”
梦醒道:“不是我让你们送死,就算没有我,没有东瀛,湖梭还是会攻过去不是麽?乌恩奇,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乌恩奇闻言猛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这梦醒,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梦醒知道了他是大兰人,可……可他怎麽会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
“你不用那麽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我要伤害你,又何必要救你?”梦醒绝美的面容荡漾起一抹清淡的微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不久後的将来,你就会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你信不信?”
乌恩奇没有丝毫表情的看著他道:“我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梦醒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也包括这个。”
他说著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这正是白易给乌恩奇的信号烟,他将这个递给乌恩奇道:“你当时明明有机会一个人逃出那里的,只要你拉开这个信号烟,就会有人来救你,为什麽不走?为何要和他在一起?”
乌恩奇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旭日干,淡淡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梦醒点头道:“的确,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只是好奇,旭日干对你既用的是真心,你乌恩奇又能用什麽样的心来回应他呢?”
乌恩奇又再次保持了沈默,他很怕去探索这个答案,旭日干既然对他用的是真心,那自己呢?自己的心难道是假的麽?乌恩奇不敢再继续的想下去。
“阿弥陀佛,看来今日我不但犯了酒戒,也犯了尘戒……真是罪过,罪过,”梦醒双掌合十的叹息道,“世间红尘滚滚,缘起缘灭,本就是一场幻影,一场空,又怎奈何得了多情却似总无情,贫僧也不再多说什麽了,还请施主好自为之吧。”
梦醒说完,一扬衣袖便已出了门,酒还在喝著,酒香犹在,但人却已渐行渐远。
乌恩奇望著他的背影喊道:“你到底是谁?”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便就会知道我是谁了。放心,很快的,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梦醒的话音还在耳旁,但人早已不在了乌恩奇的视线中。
周围一片空寂,却仿佛不知从什麽地方飘来著一些零碎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也许是梦醒,也许只是窗外一个敲锺的小和尚,那声音似乎缓缓的念著: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乌恩奇坐在床上反复咀嚼著这一句话,闭眼望天长叹一声道:“何处惹尘埃……何处惹尘埃……既不知何处惹尘埃,为何尘埃却偏偏要来惹我?”
☆、 (三十九)流年一局棋
乌恩奇彻夜未眠。
翌日清晨,他从旭日干的怀中轻轻的抽出身子,脸上的神情显得憔悴又疲惫,他痴痴的站在床边望著还在熟睡中的人,昨夜旭日干温暖的怀抱和喷打在自己耳边的柔软鼻息,似已乱他整颗心扉,直到现在都还深深的缠绕著他不肯离去。
他默默的瞧著旭日干安详的睡脸,听著他平稳的呼吸,毫无警惕的模样,全然不见了平日里的戾气,看著此刻的旭日干,又有谁会把他和一个呼风唤雨的强者联想到一起呢,乌恩奇只觉得现在的旭日干倒是像极了一个玩累的小孩,迷恋在梦乡中不愿醒来。
但乌恩奇却醒来了,从出神的凝视中清醒过来,当他发现自己嘴角挂著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时,苦恼和愤怒,也再次接踵而来,他苦恼於这场看不见结果的情感纠葛,却愤怒於在旭日干一次次深情的进攻下,自己的心灵对这份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微妙的变化,哪怕仅仅是一抹微笑,却可以成为他最致命的死穴。
即便如此,但他仍然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要将自己的心和目光,都停留在旭日干身上。
乌恩奇摸著僵硬在嘴角的笑容,无奈的摇著头,长叹了一口气,掩上门,缓缓的走出了房间。
他觉得现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