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有点想笑,但他一想起苏小姐那件事,就笑不出来。他沉声问道,“韩越然,你查到了多少?”
韩越然的手指不动声色地蜷缩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他开口道,“不多,只拿到了她的病历报告和……遗嘱?”
他想了想补充道“嗯,不够我花一年的遗嘱。”
温故头痛。很好,确实不多,但这刀子捅的真是贵精不贵多,刀刀见血,最是要命。
温故小心道,“你有什么看法吗?”
韩越然瞥了他一眼,“有病看病啊,我又不是医生,还有什么看法?”
“……”温故含蓄道,“要是她不想看医生怎么办?”
韩越然弯起嘴角,“你很担心我,我一直都知道。”
韩越然很少笑,面对不熟悉的人更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样子。他和苏媛其实长得很像,眼睛一样的漂亮,嘴唇一样的削薄,但两人的气质却完全相反。苏媛能用这张脸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韩越然只会板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韩越然松开他,低下头,表情柔和。他认真道,“但我不能让你一直担心下去。我自己的事,应该由我自己解决,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温故心跳漏了一拍。
韩越然低声道,“我把治疗需要的所有费用都给了医院,这件事将全部交由医院负责,她想治疗也好,不想也罢,都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不会原谅她,也永远不会见她,她的什么遗产我不会接受,既然她那么喜欢做好人,就干脆捐给有需要的人吧。”
“温故,”韩越然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喘息道,“是我不够好,不够成熟,才会让你一直担心我。我知道我的胆子很小,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拉着我走,我不够主动,也不够敏锐……”
温故眼眶有点酸。
韩越然慢吞吞道接上,“嗯,而且我想自己大概是改不了的。”
温故眼泪又憋回去了,“……后面那句别说出来,谢谢。”
韩越然大受打击。
他摇了摇温故的肩膀,纳闷道,“嗯?你觉得我这样很真诚吗?网上说告白要真情实感啊。”
温故无言以对,他虚弱道,“这个……可以合理美化,适当加工的呀……”
韩越然受到的打击更大了!他震惊地看向温故,颤声道,“你……你之前跟我说的话都是经过加工的?!”
“不……”温故扶额,“你听我解释……”
韩越然严肃地点头,“嗯,你解释吧。”
温故:……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我不听我不听”的吗?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啊!!!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温故的手机忽然响了。韩越然低头看了一眼,嗯,陈轩。
他冷笑一下,慢悠悠地摁了公放。
“温故?”陈轩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温故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暗道,叫你刚才挂电话挂的那么爽快,现在轮到你受死了吧。他清了清嗓子,“嗯,是我。”
陈轩松了口气,“韩越然走了没?”
温故看了眼冷笑着的韩越然,真诚道,“走了,他早就走了。”
“嘿!好!他干嘛有事没事突然出现,吓死我了!我还摔了一跤你知道吗?好疼的。”陈轩开始呱唧呱唧地抱怨。
温故见韩越然的脸色越来越沉,及时止住他,“等等,你打电话过来想说什么?”
“哦!”陈轩顿了一下,幸灾乐祸道,“我跟你讲,刚刚我接到消息,说韩越然他妈在画室里被学生的家长堵上了,说是有人举报她作风不正,勾引学生,而且不止一个你知道吗,厉害的不行,反正现在撕得特别精彩,乐死我了!”
温故默默看向韩越然,举报的就是你吧?
韩越然恨不得把陈轩拖出来揍一顿,他还想在温故面前保持住自己高洁的形象的,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温故笑了一下,“嗯,举报的那个人很正直嘛。”
韩越然扭头,心里乐开了花。
陈轩道,“嘿嘿,我手上还有别的料呢,她自己做了亏心的事,就该负责任,我保证让她安心‘养病’,不敢来烦你们。”
“嗯,好。”韩越然突然开口,“既然你看戏看得那么高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处理得不好……呵,你看着办。”
“我去!!”陈轩惊叫出声,“韩越然?卧槽……怎,怎么回事?温故,你不是说他走了吗?”
温故已经可以想到电话那边是如何的兵荒马乱,他同情道,“他是走了,只是没走远啊。咳,你加油!”
陈轩开始剧烈地咳嗽,过了一会儿,他迟疑道,“韩越然……你知道那些事了?”
“就你那水平能查出来的事情,我早就查了个透底了。”韩越然嫌弃道,“废话就不用说了,好好干,这种搞事的工作最适合你了——别来蹭饭啊,自己解决。”
“什么叫搞事啊……让人干活还不给点好处,万恶的资本家!还是我们这种高雅的艺术家比较善良。”陈轩嘟囔道挂掉了电话,神情却是掩不住的轻松——总算不用再成天为傻逼发小提心吊胆了。
“不给蹭就不给蹭,我又不是只有一个饭点。嗤,幼稚!”
陈轩翻开通讯录,熟练找出一个号码。
“导演,讲戏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结局从韩越然遇到温故的那一刻就已经改变了,他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自己一个人孤单走着的小可怜了啊,而是充满勇气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