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他连小猫小狗都比不上,那么,在大哥哥心里……他能比上小猫小狗了?
小孩儿的祈月烬不懂得藏心事,他脑袋里的话陡然就蹿向了嘴巴,简直像乘了滑滑梯的溜溜球:“我能比上小猫小狗吗?”
用言语发泄过一通的安纳斯正准备脱外衣、上祈月烬的床,用陪睡抵赔吻,一听这话,愣了。
“你什么意思?”安纳斯用手肘支着床,敛眉俯视祈月烬赤血珠子般闪润润的双眸,问道,“你是在问,你的机灵程度比得上小猫小狗么?我很不幸的告诉你,还真比不上。”
祈月烬无声的开阖了半晌唇瓣,终于闷闷不乐的偏了头,闭了眼。
如果在愿意“心疼”他的大哥哥心里,他都比不上小猫小狗的话……
祈月烬很泄气,不愿想了。或者说,他不敢想了。
意识一懈怠,高热重袭而来,强行开口说话导致喉咙火烧火燎的刺痛,祈月烬下意识的重重吞了一口口水,希望能靠自己的微薄之力,缓解涸辙之鲋才能拥有般的渴。
他还想抬手抓一抓喉咙,似乎手指那么一抓挠,渴劲儿就能像蚊子疙瘩,不那么犯痒得痛人。
可他四肢皆重伤而软绵,压根抬不起来。祈月烬半昏半沉着“嘶”了一声,好似高烧中的小蛇吐了吐信子,可蛇穴外狼奔豕突,他不能出去找水,只得蜷蜷身子,继续艰难入睡。
“渴了?”突然的一声,好像头顶落下一滴冰凉凉的泉水。
祈月烬半睁眼,迷蒙的看着安纳斯音色窸窣的下床,出门,回来后关门,叮铃哐啷了一阵,然后托着个小茶壶坐上床沿,俯眼瞧他。
“想喝水就叫我老公。不叫,我把这壶水全喝完,正好我也渴了。”
祈月烬不谙世事,思维迷糊,却也觉得他有些不讲理。不过他的“没道理”体现在何处,他也说不上个清透。
虽然再开口说话喉咙又会痛,但两个字而已……不管“老公”到底指什么,他都用童音低哑干涩的唤了出来:“老公……”
安纳斯乐了。
这么调戏小孩子,确实很卑鄙,但一想到这是成年后的祈月烬都从未叫过的称呼,他这么小,就一派纯真无邪的唤了出来,安纳斯那颗傲娇心底、怪蜀黎的部分,可乐了。
“小老婆乖,我喂你,”安纳斯晃了晃茶壶,让壶中的液体荡出饱满的水声,“这次,就算是苦的,你敢咬我,我也要把你塞进炕饼炉子做燃料。你懂了?点头!”
祈月烬当然只能幅度微小的点头了。
安纳斯直接嘴对壶嘴,灌了一口茶水,俯身,捂上祈月烬的双眼,贴上他又烫又软的唇,口中的茶水就渡送了过去。
虽然安纳斯还撬开了他的牙齿,用舌头作为搭板,好让茶水流淌得更顺畅些,可祈月烬对外人强入他口腔的舌头还是有些抵触心理,便再次从外到内僵硬了,吞咽的反应机械性十足,活像在完成任务。
他这么被动而不知变通,很快,就有茶水淌下了他的嘴角,流过脖颈的液体像是一滑即过的绳索、抑或软鞭,他被自己的联想吓得一抖,控制不住的呜咽起来,偏头躲过了安纳斯的嘴唇,呛咳出口中的茶水和唾液,床单顿时弥漫开条缕的水色。
安纳斯不明所以,凝视他又笼上了迷雾的眼睛,看着他瞅了瞅床单上的污迹,羞愧的抬眼又垂眼,生怕被罚而呜呜噜噜、说不出个完整的歉语,突然出手替他擦去嘴角的水迹,轻声道:“我不会害你,相信我,祈月烬。”
指腹顺着他的唇线,摩挲到他嘴唇的内侧,安纳斯用指甲壳敲了敲祈月烬的牙齿,提点般道:“别人都说刚从上甘岭上下来,再白开的水也是甜的,你觉得怎么样,祈月大头兵?”
安纳斯这么一说,祈月烬才想起来,自己被喂的水好像有味道。
他没多想就扫动了自己的舌,舔过自己的口腔,也掠过安纳斯的指尖——
好像,真是甜的。
那是一种滋滋的清甜,滑滑溜溜,绵绵柔柔,就沁到了心窝里去。
有多久,没重温过“甜”这种味道了?以往的饭菜都是酸臭的,自己的身体也是酸臭的,泪水是苦的,可滑落衣服后,立马就染上酸臭的味道了。
唯有在和爹爹共同生活的日子里,爹爹心灵手巧,能用槐花酿出清澈的汁液,混在白水里,用木勺绕圈圈的搅拌,依旧没有颜色的水喝起来,就是“甜”。
祈月烬觉得,“甜”很好,就像人们对他的温柔一样“好”。
不过它们都是太难得的事物了,就像冬天湖面上轻薄薄的雾,太阳一出,便散去了。但因为人们不像他,是要生活在太阳下的,所以人们的“好”总似从未存在过般,过早便散去了。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喜欢“甜”。那种感觉就像一股子调皮机灵的气,是钻缝拱隙,专往心里探的。
张张嘴,大眼睛带上了亮,祈月烬对着安纳斯露出了羞涩赧然的笑容,唇瓣翕动道:“甜……喜欢……”
安纳斯得意的笑。找沁槐要了蜜糖兑进温热的茶水里,既去了茶叶的苦,又添了白水的味,小孩子不喜欢才怪。
“白水都能喝出甜味,祈月大头兵,上甘岭这一战,你打得很辛苦啊,特提出表扬。”
安纳斯才不会告诉他,是自己往水里兑了蜜……搞得自己有多宠他似的。
“还要吗?”晃晃手里的茶壶,看着祈月烬一脸期待的用力点头,安纳斯大感年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