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几位长老送的,你看中了什么,只管拿去。”

顿了顿又说:“记得为师同你说过,你虽没有父母,进了我这门就绝不是无依无靠,是以也不必羡慕别人有父母探望惦念,若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同为师说,只要合乎规矩,为师都尽量为你做到。”

流商一愣,几乎就要笑出声来,这人不会是以为自己站在那里是因为羡慕别人有父母关心,就同情心泛滥想要安慰自己吧。

小道士道行不高,倒是真悲天悯人,他俯首掩去笑意“弟子知道了。”

晚上回到房间,几名相熟的师兄给他送来自家土产,他一一谢过,待人走后随手放在了角落。

转眼看到桌子上的纸包,漫不经心的打了开来。

纸包里装的是桂花糕。

拈起一块扔到嘴里,馥郁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这凡间的点心不像天上的那般金贵,取的是仙草上的露水,用的是九天上的琼英,却有一种意料之外的喜人甜腻,流商很喜欢这个味道,他清淡惯了,偶尔吃吃竟然有几分齿颊留香的感觉。

刚开始的好笑散去,不自觉的就多出了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傲娇的嘞~

☆、磨擦

晚上拂光议事回来,路过流商的房间的时候,踌躇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情形印证了他的猜测,流商大咧咧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腰际,另一半垂到地上,衣服胡乱扔到一边,可谓是一片狼藉。

拂光无奈的摇摇头,他自小养在昆仑,身边的都是极为自律之人,从没见过这般惨不忍睹的睡相,心想不知如何能让他改正过来。

别的倒还好好说,只是他这么个睡法在夏天尚可,到了冬天难免要着凉。

他走过去替他把被子捡起来盖好,细心的掖好被角,又俯身把他胡乱蹬掉的靴子摆正,退后几步看了一下,这才转身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响起,流商勉强支开了眼皮,他扯扯身上盖着的被子,迷迷糊糊中突然觉得有个师父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天是每月一次的茶会,掌门和各大长老会一同出席商讨门中要事。

这样的场合,他们大都会带着自己的亲传弟子前去,让他们见见场面,在旁学习一二,因为自己的衣钵大多还是要传给这些人的,只是拂光并没有这个打算,因此每次只带景明同去。

这次却想着小徒弟进来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毕竟是自己的入室弟子,他次次把人藏起来别人还以为他们师徒有什么不睦,于是叫了流商同去。

他素来是个守时的人,身为掌门就更加要以身作则,因此每次茶会都是准时到场,落座之后,发现人已经粗粗到齐,只剩下藏锋长老的位子还空着。

刚要派人催请,便看到她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

在她身边的正是新收的弟子,名叫遇松,长得倒是高高瘦瘦,笔直若松,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能够在藏锋长老手下受教,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有所成就。

这样一个青年才俊一般的人物,此时看来却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遇松小心翼翼扶着自己师父的手,迈门槛时殷勤的叮嘱了一声‘师尊小心’,等藏锋长老一落座,立刻奉上一杯热茶,看她接了,又从怀中掏出一包剥好的瓜子仁巴巴的捧到面前,藏锋长老微微点了点头,又马上绕到后面给她锤起肩膀来。

狗腿!

流商冷冷的扔出了这么个评价,便把目光收回来,看都懒得看一眼。

拂光的感受却与他不尽相同。

往左看,含丹长老的弟子正在给他打扇子,另一边,一个举止斯文的少年人捧了本书恭恭敬敬的在请穷经长老指点,就连执戒长老那么个样子,此时都在和自己的徒弟附耳交谈,怎么看怎么其乐融融。

拂光看着别家师徒这般亲亲热热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身边那个无动于衷的‘爱徒’一眼,头一次生出了些凄凉味道。

流商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这是嫌弃自己没有给他端茶倒水,揉背捶腿?

君不见几多师徒反目刀剑相向,小道士,本尊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更何况让他给一个凡人端茶倒水,也不怕折寿。

会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像昆仑这样一个一心修仙的清净门派,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该谈的谈的差不多,众人便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起来。

到了这个环节藏锋长老便明显有些坐不住,开始撺掇着要自家弟子和掌门高徒比武。

昆仑的每代藏锋长老都讲究个‘武道’字,善武但不尚武,就算动用武力也要以道义为先,不可赶尽杀绝,好勇斗狠,所谓‘剑藏一锋’便是这个道理,到了这一代却明显有些走偏。

现在座位上坐着的的藏锋长老,是上代长老的亲生女儿,闺名方杜若,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在对武学的痴迷上更甚于其父,她是昆仑唯一的女弟子,生的又很美貌,师兄弟们对她都自觉自动的照顾几分,很少有人会逆着她的心思。

这便使得此女越发好战喜胜,年轻的时候到处找人打架,每次下山遇到一个稍有些名气的便要上前挑衅,她的不败威名便是这么来的。

不仅如此,方杜若教导门下弟子也都是把打架打得好放在第一位,每个月都要把几名弟子聚集在一起‘比武切磋’,输的人自觉自动做一个月的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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