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军政要员都来了,你是没见,方才这里还热闹的厉害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择明这么做估计是在探路,你之前的作风太强硬,肯定触到了昆明军政上的利益分配,他们如此无非是想以人势逼你后退。若是你一个没坚持主,退了一步——”向军次话音拉长,随后一转,停了下去。
陆艺华眼神一闪,随后意味不明道:“人势?如今昆明实行军管,我倒想看看,他们凭得是哪个人势。再说,我遇刺也不见得就不是好事。别忘了,不止是他们想逼着我后退,我可也正愁着要办他们却找不到理由啊,这次倒好,什么都全了。”
说完,陆艺华心情颇为不错地笑起来,“哎,军次你来说说,他们亲自把理由送到了我手里,等会儿咱们过去,是不是应该谢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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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悍将 ...
从办事处出来,与另外几位政府官员对视一眼,沈择明微微颔首,那几人心下难忍,想要说什么又碍于是在办事处门口站着,只好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互相辞别之后,坐车各自离开。
在城内转了一圈,沈择明烦躁地掐断烟扔出车外:“掉头,去梁府。”
司机麻利地打方向盘,车子转进旁边的一条路。沈择明皱着眉回想方才的事,陆艺华回来后没有给他们好脸色,却也并未为难他们,只是随便交代了两句,就让人散了。沈择明有些闹不明他的意思,是准备妥协,还是要更进一步?
“根据我手中掌握的信息,陆敬安其人异常果决,不像是如此简单就会退却的人。”沈择明沉吟道,“但是今天他又确实什么都未做。梁老,您说,他这是准备退一步,还是要着大力清扫昆明官场?”
梁老摇摇头:“我与他接触不多,自然不比你了解的深刻,你认为他会怎样去做?”
沈择明道:“陆敬安很可能会以这次袭击为由,引出我擅自扣下日寇情报,然后牵扯出咱们的利益关系,最后利用他手中的权利,以及昆明军管这个事儿,清扫昆明官场。”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让人换了张唱片,梁老悠悠地打着拍子听戏。
沈择明一怔,随即道:“请梁老示下。”
梁老看了他一眼,然后慢腾腾地说道:“陆敬安毕竟是个军人,军人不干政是他们立足之根本,即便陈先生,有如今之权柄,也不过是因为国家危难,军权势大,他手中的权利才压过政权,站上了高位。这种情况下,一旦战事结束国家和平,军权自然会逐渐式微,这是咱们国家几千年来的经验。”
喝口茶,沈择明动了动嘴还是没说话,梁老笑了笑:“军人干政是个禁忌,说句不敬的话,委员长走了这条路后,难道就真的放心他手里那些为党国尽忠的悍将?”
沈择明一惊:“您是说——”
“陆敬安是个典型的军人,我虽对他了解不多,也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的。听闻他从不干涉政治,这无论是他的军人原则也好,或者是他有意避嫌也罢。至少这一点能够为我们所用,如若他不想破坏掉自己以往建立的形象,就绝不会为这些事伸手昆明政府。”
沈择明皱眉:“可是,如今昆明实行了军管,这……”
“军管又如何,为了以后的仕途着想,陆敬安必不会惹委员长怀疑。”梁老很有信心,“他不是胡寿山,虽得委员长器重信任,身上却未有胡司令那般的宠信,做事不免要瞻前顾后一番,他如今做到集团军司令,又是中将军衔,在黄埔一干人中,也算是胡寿山下数得上名号的,更何况,陆敬安在黄埔一期中是数得着得年纪小,这点就占着优势,只要他在昆明做的好,晋升绝对容易,说不定能成为黄埔系里第二个挂上三颗将星的人呢!”
第一个挂上三颗将星的,自然是黄埔系里的第一人胡寿山,这是在他担任战区司令时得到的晋升,陆军二级上将。胡寿山升职的速度可谓前无古人。
想当年黄埔毕业时,包括陆艺华在内,不少人的军衔都比胡寿山要高得多,胡寿山更是在杜聿明手下做过副职。只是谁也没想到,杜聿明只是回去休了个假,胡寿山就走到了他前头,接下来更是仕途顺遂,一路安平地再未被超越过。
不过,在众人眼红胡寿山时,也有不少眼睛较亮的人看出,即便陆艺华的晋升速度不是最快,但他却是唯一一个在二十多岁就挂上将星的军官;在那位委员长那里,宠信上他不如胡寿山,器重方面却并不见少。只是这些也都是心中想想就算了,陆艺华本人无心拉帮结派,他们也就没有送上门被人嫌弃的道理。
但是,即便如此,又有谁是真的不在乎自身的仕途?
在梁老心中,陆艺华是个值得尊敬的军人,却也仅仅是个军人,是军人就忘不了尽忠报国,他们有他们的局限性。像陆艺华,如果他够聪明,就不会只因为昆明的事就引起重庆不满,进而断送仕途。像陆艺华这样的人,既然要尽忠报国,最好的途径自然是要有个好职位。
若是陆艺华明白他这么想,估计会笑出来。
自从升了陆军中将,他可再没有往上升得意思了,前世时直到最后担任剿共总司令,他的军衔才升了一步。就这,他当时都已经受宠若惊了。
想想也是,直到他死,黄埔系中得了三颗将星的,也只有他和胡寿山两人。
这一世,他既没有了参与内战的想法和劲头儿,那就不会再去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