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体传来的感觉,努力清晰了每一字每一句,慢慢的说着:“是内脏的痛……从胃开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割开了……胃……有很多小刀子……从里面流出来……在身体里面蔓延……然后感觉冷……身体变得……僵硬……肺太疼……也……渐渐……无法呼吸……”
北城启饶有兴致的笑容在嘴角慢慢消失。
阴晴不定的眼神盯住那个正磕磕绊绊叙说自己感受的男人,北城启冷冷道:“你就想说这些吗?”
“你……想用我试毒……可以……的……”
“……试毒?你以为~我一直都是在拿你……试毒吗?”
“嗯……我……现在是凡人……毒可以生效了……你……还……生气吗?”
北城启垂着眸子,看着那个身子不自然抽搐的男人,他的唇每一次开合,都会溢出大片大片乌黑的血液。
明明察觉到他一直在下毒,却散去了内力让毒能生效,该说他傻,还是怎样?
寻的凡人身体没有死在那一次的毒下,之后,北城启也不再给他下毒了。
北城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那个男人,每一次他说出口什么,即便再难,他也会想办法做到。
这算是什么呢?
北城启一手支着额,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个男人遵照他的吩咐,小心翼翼的照料着那片毒花毒草,即便他笨手笨脚的会被刺扎到,即便被毒得双手肿起,也没有分毫怨言。
看着那个人傻乎乎的样子,北城启忍不住轻笑,而在看到他肿起的手时,他也忍不住微微皱眉,想着换一些轻松的法子去折腾他好了。
……或许不用再折腾了吧,那个人只是不会表达,没有恶意的吧。
他其实也很好。
从来没有人这么真心的对待他,阿寻呆了点,但他的确很好。
偶尔会出现的这种想法,让北城启心情渐渐烦躁。
他对于这个男人的戒备和厌恶在消失。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于是有一天,北城启叫过了他,开门见山的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寻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上前一步,相隔两年,再一次俯下身去轻轻的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北城启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那温柔的触感停留在唇上,久久方才慢慢退开。
北城启觉得自己明白了。
他不再排斥寻,也不再肆意折腾他,默许了寻出现在自己周围。
生性乖戾的北城启,即便接纳了一个人,也不会表现的太过于热络。他觉得自己默许的态度应该能让那男人理解,毕竟那家伙可是在一开始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锲而不舍的黏在自己身边的啊~!
哼,死缠烂打的家伙,还妄想着他……总觉得这么接纳好不甘心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北城启从不欺骗自己的内心,那颗心脏已经在渐渐为那个男人跳动,他又能如何?
寻却并不是真正主动的人。
他所熟悉的,永远是启主动蹭过来,他如果主动,就不知所措了。
想回到以往亲密无间的姿态,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启回想起来。
然后……就在这别扭的相处中,寻的孩子出壳了,人头那么大的蛋,孵化出来的,却是一条蚯蚓一样大小,通体翠绿色的小蛇,横瞳让它就像是没睡醒一样。
——说好的龙呢?
寻显得更为沉默了。
“你在烦恼什么呢?何不说来~让在下听听?”北城启很讨厌这个本就沉默的男人,现在更是闷葫芦一样什么话都不说的样子。
寻很诚实的说了。
“启,你为什么还想不起来?”
……
北城启猜测过很多次为什么寻会突然找到自己,那么强势的进驻自己的生活,又对他总表现的很熟悉。
有些时候,北城启甚至觉得寻其实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只是寻一直呼唤的都是他的名字,所以北城启也从未多想过。
但事实却真的是……寻在透过他,找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陪伴寻度过了很久的时光。
那个人,才是寻心底最重要的人。
那个人,吻了寻之后又逃离了。
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
为一个只把自己当作别人的家伙动心,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北城启甚至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笑话。
“我再问你一遍,你一直呆在万毒谷,就是因为那个启?”
“……你就是启。”
“哈哈哈哈哈!本座乃是北城启,至于你说的那个启,又是哪位?”
“……”
“滚,滚出万毒谷,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寻再次被赶出了万毒谷,而这一次,寻莫名觉得,启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可是,寻却和上一次一样,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启就是启,哪怕他不记得他了,哪怕性格变了,可是启怎么会不是启?
寻茫然的找到了沐,沐凤的凤神宫内,一个还是少年模样的朱雀正垂着眸站在那里。
他那身与启相似的阴霾气息,让寻不由看了他一眼,但那个朱雀却在下一刻已经收敛了自己的阴厉,露出温润的笑容,向着寻恭敬的行礼并称呼了一声龙神冕下。
沐随口介绍了一下那只朱雀,懒懒道:“这是朱雀一族的太子沐春风,那群小家伙不太省心,我就将他接在身边养着,免得这么好天赋的孩子被那些堕落了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