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媛的手越握越紧了。
“那年,他徒手接住从高处坠下的潘星霓时,我便知道他心中有她。一个人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自古帝王,没有一个不是嫔妃成群,唯有咱们的陛下,心里只喜欢一个人,只愿意接受一个人。”
“即便是那样,陛下也一天天在长大,大臣们都在催皇嗣的问题了,皇家自先帝一脉便子嗣稀少,陛下的压力会一天天大起来。即便真的是潘星霓入宫,也不可能让她被独宠。陛下想,大臣们也不想。”
柳媛冷冷一笑,“你错了,芭蕉。与其说大臣们希望皇嗣多,不如说大臣们希望贤能的皇子多。如果陛下一意孤行非要她进后宫,世上也没有人阻止得了。以陛下对她的信任与恩宠,他们又都年轻,你觉得陛下与她诞下几个皇嗣是不可能的事么?那几个孩子,陛下必定念在她的情面上亲自教导,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这个皇后,也只是个没有被废的废人罢了。”
芭蕉听了唏嘘不已。
“我这一生,已经够失败了。我始终得不到我爱的人的心,但是你别忘了,芭蕉,我们到宫里来,并不只是简单地追求爱情。爹爹嘱托我的话,我不敢忘。我承载着爹爹一族的荣耀,如果不是我这个皇后,如果不是二哥的牺牲,三哥怎么可能也被封为王呢?如果不是我进宫,当年的先帝又怎敢放轻对爹爹的戒备?”
她继续说道:“当年先帝尚且那样对爹爹,亲兄弟在权欲面前也不过如此,在我心里,真正的情与爱,早已不那么重要了。如果潘星霓还能回来,以后即便我与陛下有了子嗣,下场可能也会如同先帝对爹爹。”
芭蕉沉默了。
“娘娘,好在那位王妃已经走了,陛下说要她与王子多来,王子答应了,但依小人看,王子殿下也不傻,怎么还敢带着自己的妻子一同前来呢?他们能平安到达连奉后,那位殿下肯定盖个金屋把那伊人给藏了起来,哪里还愿意带过来?”
“陛下这个人,痴情万分,心事重重,情是他成为明君的重要条件,却也是他最为致命的弱点。我不能允许这个世上还有任何人的存在,能勾起他不好的记忆,更不能允许任何人对我,对爹爹,对哥哥造成威胁。潘星霓那件事,已经让我们的手上沾满鲜血了。芭蕉,我不在乎再来一次。”
芭蕉只觉得双腿发麻,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娘娘您想······”
“一不做,二不休。除掉潘星霓,不管陛下有没有对我起疑心,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是大豫唐唐皇后,将来我的儿子注定荣宠万分。既然已经做了,为何不彻底一些呢?”